沈栀点点头。疼痛确实没有了。那种几乎贯穿她生命的折磨,真的不见了。光凭这一点,她对谢凛的感激就无法用言语表达。
“你感觉怎么样?”她反过来问他。
谢凛收回手,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被咬破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了,但能看到一个细小的伤口。
“好多了。”他确实看起来不像刚开始那么虚弱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这个镇压能维持多久?”沈栀又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她害怕这种轻松只是暂时的。
谢凛沉吟了一下,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取决于很多因素。诅咒的活跃程度,以及……它背后的存在。”
“它背后的存在……”沈栀脑海里立刻闪过镜中嫁衣女鬼的影像。她指的,是那个女鬼吗?
谢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却没有明说。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旁,将那个小瓷瓶和古笔放回陈旧的木盒里。他的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一些古籍,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有些事情,我需要再确认一下。”他说,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研究者的严谨,但沈栀知道,那份疲惫依然藏在他的声音深处。
沈栀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古籍和上面奇怪的符号。
“我能帮你什么吗?”她问。经过今晚的事情,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被动地承受痛苦,被动地等待拯救。她想参与进来,想了解真相,想和他一起面对。
谢凛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赞赏。
“暂时不用。”他说,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疼痛消失后,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他说的没错。沈栀发现,虽然身体感觉很轻松,但精神上却异常疲惫。经历了刚才那场仪式,又被那些古老的谜团冲击,她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
“那你呢?”她反问,“你也要休息。”
谢凛笑了笑:“我得先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
沈栀知道他有自己的节奏,也不再勉强。她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刻离开。她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开始翻阅那些古老的纸张。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沈栀站在谢凛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头那种复杂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感激、担忧、好奇……还有一种新的感觉,像小小的嫩芽一样在她心底冒出来。看到他为了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看到他在虚弱中依然坚持着什么,沈栀的心,第一次被触动得这么深。
他说的“百年前未能护住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甚至有某种约定的关系?
她脑子里浮现出嫁衣女鬼的眼神,那个直直看向谢凛的眼神。诅咒、嫁衣女鬼、百年前、谢凛……这些线索像碎片一样散落在她脑中,她想把它们拼起来,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图像。
就在沈栀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注意到谢凛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手指按在一页古籍上,身体僵住了。
沈栀心里一紧:“怎么了?”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俯身,将那页古籍凑近了些,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纸上的字盯穿。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这里……”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意外,“我之前看漏了一个地方。”
沈栀好奇地凑过去,想看他发现了什么。那页古籍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文字也很古老。她的目光落在谢凛手指按着的地方,那是一段极小的文字,夹杂在大量复杂的符文之间,很容易被忽略。
她看不懂那些字,但她能感觉到,谢凛的身体紧绷着,仿佛那段文字中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它说什么?”沈栀忍不住问。
谢凛缓缓直起身,眼神从古籍上移开,看向沈栀。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沉重的、预示着什么的意味。
“它说……”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措辞,“它说,以血为引,可镇刹那,亦开永锢之门。”
沈栀听到这话,心猛地一跳。
“镇刹那……永锢之门?”她重复了一遍,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谢凛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复杂。
镇刹那——只能短暂镇压?永锢之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用血镇压诅咒,不仅仅付出了虚弱的代价,还无意中打开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房间里,因为谢凛发现的这段文字,那种刚刚褪去的轻松感被一种新的、更加深沉的悬念所取代。诅咒的疼痛虽然消失了,但笼罩在老宅上空的阴影,似乎并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这个新的线索,变得更加浓稠,更加让人心悸。而这一切,都因为谢凛的血,以及他口中那个古老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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