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模糊的黑白相框像是块冰,沈栀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冷意顺着指尖爬上来。上面的灰尘被擦掉一些,露出的那个女人身影,静静地、模糊地印在照片里。她看不清她的脸,但总觉得那影影绰绰的轮廓,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陌生。
她站在小板凳上,手微微颤抖。厨房里那些古怪的低语和移位的盘子,加上这个藏在高处、不知放了多久的相框,把她心里刚刚因疼痛消失而生出的轻松感,彻底冲散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相框藏到身后,跳下板凳。谢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探询。
“沈栀?你在找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涌起的寒意。“没什么……就是打扫一下,上面灰太多了。”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自己知道,她失败了。
她走出厨房,没敢看谢凛的眼睛,只低头将抹布放好。余光瞥见他坐在桌边,手里还是那本古籍,眼神却没有像刚才那样专注。他正看着她。
“脸色不太好。”谢凛说,声音不高不低。
沈栀心头一跳。“没有,可能……刚弯腰太久了。”她避开他的视线,走到沙发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扶手上的旧布料。那相框还被她捏在手里,藏在身后。
谢凛没再说话,但沈栀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像平时的研究或者冷淡,多了一点……审视?还是担忧?她分不清。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窗外传来的细微鸟叫。沈栀心里乱糟糟的,既害怕谢凛问起,又隐隐希望他能察觉什么,替她解释这诡异的一切。
最终,是谢凛打破了沉默。
“过来。”他说,声音平静得像在招呼一只猫。
沈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相框走了过去。她没有立刻拿出来,只是在他对面坐下。
谢凛看着她,眼神在她藏在身后的手上停顿了一秒,然后又移到她脸上。他没有问她藏了什么,只是说:“你想问什么?”
沈栀一愣。她有很多想问的,关于昨晚的仪式,关于那个奇怪的味道,关于她心底挥之不去的不安。但她最想知道的,是这个老宅,是她后背的纹身,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从最直观的开始。“谢凛,这个……这个老宅,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谢凛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没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
沈栀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藏在身后的相框拿出来,放在桌上。
谢凛的目光落在相框上,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他拿起相框,指尖拂过那模糊的女人影像,又翻到背面,仔细辨认着模糊的字迹。
沈栀紧张地看着他。他认识这个女人吗?或者,这照片和诅咒有关?
谢凛的眉头渐渐皱紧。他放下相框,抬头看向沈栀。“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厨房……那个很高的柜子顶上。”沈栀说,“上面都是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
谢凛沉吟片刻。他没有多说相框的事,只是将它放在一边,然后将他面前的那几本古籍朝沈栀的方向推了推。
“既然你问起老宅,”他说,“也许你该看看这些。”
那些书看起来确实很老,纸页泛黄发脆,散发着一种陈旧的味道。书页上除了文字,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画。沈栀看着这些书,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些书里藏着的,可能就是她痛苦的根源,也是她一直逃避面对的真相。
“这些是……?”
“一些地方志,还有一些古老的记录。”谢凛说,“关于这一带,和一些古老习俗的。”
他翻开其中一本,指着其中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很古老,翻译起来很费劲。但我找到了一些,可能和你有关的线索。”
他开始讲述。
百年前,在这片古镇附近,曾经流传着一种古老的献祭习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选出一位年轻的女子,作为“新娘”献给某种看不见的存在,以求得镇子的平安和繁荣。
沈栀听着,脸色越来越白。献祭?新娘?
谢凛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他们无关的古老传说。但他指尖轻叩着书页的节奏,泄露了他内心的凝重。
“献祭的过程十分隐秘,记录也不多。但一些残存的记录提到,被选中的新娘,会在身上留下一个特殊的标记。据说……是为了方便那个存在‘辨认’和‘接收’。”
他抬眼看向沈栀,眼神锐利。
“那个标记……形状像是蝴蝶。”
沈栀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了。蝴蝶!她的后背,蝴蝶骨下,那个折磨了她十几年的胎记,不就是一个蝴蝶的形状吗?
她的嘴唇颤抖起来。“你是说……我后背的纹身,是那个献祭新娘的标记?”
谢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很可能是。这些古籍里对标记的描述,和你后背的纹身,几乎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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