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栀醒来时,后背的刺痛感已经消失了,但那种隐隐的不安却像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湿痕,还黏在心底。她侧头看向窗户,昨夜的月光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古镇清晨柔和的光线。
她想起昨晚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想起后背诡异的躁动,又想起隔壁房间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我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仅仅几个字,却像根桩子一样钉在了她的心湖里,让那些翻涌的恐惧不至于彻底将她淹没。知道有人就在身边,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暖。
她起床洗漱,动作轻柔,仿佛怕惊醒隔壁的人。洗完脸,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目光忍不住下滑,落到后背蝴蝶骨的位置。衣服遮住了视线,但她知道那个地方藏着什么。一个秘密,一个诅咒,一个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的印记。
正发呆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沈栀?你醒了吗?”是谢凛的声音。
沈栀心里一紧,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走过去打开门。
谢凛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头发不像昨天那么一丝不苟,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松散。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块……桃花酥。
沈栀愣了一下。
“早饭。”谢凛解释道,语气很平淡,但眼睛里带着她看不懂的光芒,“昨天做得多,你尝尝。”
他把盘子递过来。桃花酥还是昨天那种诱人的粉色,上面撒着白色的糖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和奶香。
“谢谢……”沈栀接过盘子,感觉掌心传来桃花酥温热的触感。这种寻常的早晨画面,和她身上背负的异常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谢凛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正当沈栀以为他要回自己房间时,他顿了一下,看着她,说:“昨晚……感觉怎么样?”
他没有直接提镜子或印记,但沈栀知道他在问什么。
“有点……有点刺痛,”沈栀小声说,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好像又看到镜子里有东西闪过。”
谢凛的眉宇几不可察地拢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说:“嗯,我知道了。那个印记,现在只靠骨片压制还不够稳定,特别是当你情绪波动或者有其他‘引子’出现的时候。”
“引子?”沈栀不解。
谢凛没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她后背的某个位置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快得沈栀几乎以为是错觉。
“我今天想尝试用朱砂笔帮你镇压。”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平静和果断,“不是随便画画,需要用特定的符文,描在你印记的周围。这样才能更有效地稳定它,让它不会轻易被惊动。”
沈栀的心跳瞬间加快了。朱砂笔?符文?这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而且,要描在印记周围,那岂不是要……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盘子,指尖泛白。尽管谢凛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医生或者学者,但这个提议还是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羞涩。那个印记在后背,是她最隐秘的地方。而且,谢凛是个男人。
“这个……一定要吗?”她问,声音有些干涩。
谢凛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没有一丝戏谑或者冒犯。“是的,这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印记昨晚已经开始有更明显的波动,再拖下去,可能会更难控制。”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一些,“我知道这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我会尽量快,而且只专注于印记。”
他的眼神很清澈,没有那种让人厌恶的侵犯感,只有一种执着于解决问题的专注。沈栀看着他,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她抗拒这种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部位;另一方面,她太渴望摆脱痛苦了,太害怕昨晚那种被未知的恐惧笼罩的感觉了。而且,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相信谢凛的能力。
最终,对安宁的渴望压倒了羞涩和不安。
“好……好吧。”沈栀小声应道,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谢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或者说……是某种欣慰。
“去你卧室吧。”他说。
沈栀端着桃花酥,感觉手里这点心沉甸甸的。她回到卧室,心乱如麻。她在床边坐下,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谢凛跟着进来,随手关上了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沈栀感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谢凛没有立刻行动,他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木盒有些古旧,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支长短不一的笔,以及一个小小的青铜研钵。他从另一个小布袋里倒出一些红色的粉末放进研钵,然后加入几滴透明的液体,用一支小小的玉杵开始研磨。
沈栀坐在床边,背对着他,听着身后传来研磨的沙沙声。她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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