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们不干了!这活太脏太累了!” 她拉着父亲的手,却摸到他掌心的老茧和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您的腰还不好,再把身体搞垮了怎么办?”
“没事,爸扛得住。” 张建国笑着抽回手,把铁钩重新拿起来,“这活一天能赚四十块,够你买两本考研资料了。你别担心,爸年轻的时候在纺织厂也干过脏活,这点不算啥。”
“我不考研了!我也不找什么好工作了!我去餐馆端盘子,去超市理货,怎么都能赚钱!” 张小莫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父亲打断:“胡说什么!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么能去端盘子?爸还没老到不能干活,再熬几年,等你稳定了,爸就歇着。”
父女俩正僵持着,张小莫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请问是张小莫同学吗?我们是市第三中学,看到你的简历,想邀请你明天来面试语文教师岗位……”
“面试?” 张小莫愣住了,手里的简历差点掉在地上,“您…… 您没看错吗?我是二本院校的……”
“我们看了你的实习报告和散文作品,觉得你很有教学潜力,学历不是唯一的标准。”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上午九点,来学校行政楼 302 室面试。”
挂了电话,张小莫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太意外,太激动。张建国也愣住了,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吧,咱们的小莫最优秀了!明天好好面试,爸给你买身新衣服!”
“不用买新衣服,我有衣服穿。” 张小莫擦了擦眼泪,看着父亲沾满淤泥的工装,“爸,您先跟我回家,把衣服换了,我给您处理伤口。下午咱们去买块肉,晚上包饺子吃。”
“好,好!” 张建国点点头,把铁钩递给工友,“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我再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张小莫抱着简历,父亲走在她身边,虽然腰还是有些佝偻,却比刚才挺直了些。路过废品站时,老板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姑娘,找到工作了?恭喜啊!”
“谢谢您,还没确定,明天面试。” 张小莫笑着回应,心里暖暖的。她想起早上招聘会的挫败,想起父亲疏通下水道的辛苦,想起公告栏上的 35 岁门槛,突然觉得,虽然生活很难,虽然有很多门槛,但只要不放弃,总有一扇门会为你打开。
回到家,母亲正在缝纫机前打包淘宝店的咸菜订单,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怎么这么晚?小莫的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找工作不顺利?”
“不是,妈,市第三中学让我明天去面试!” 张小莫把好消息告诉母亲,“爸今天也找到了新活,虽然累点,但是能赚钱。” 她没说父亲疏通下水道的事,怕母亲担心。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慧激动得直拍手,手腕上的冻疮还没好,却顾不上疼,“我这就去买肉,晚上包饺子,庆祝一下!”
晚上,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包饺子。母亲擀皮,父亲和馅,张小莫负责包,说说笑笑的,像过年一样。张建国说起今天疏通下水道时的趣事:“有个老住户说,以前这巷子的下水道都是纺织厂的工人义务疏通的,现在工人下岗了,没人管了,还好有我们这些‘临时工’。”
“等我找到工作,咱们就攒钱,给爸买台按摩仪,治治腰。” 张小莫包了个月牙形的饺子,放在盘子里,“再给妈买台新的缝纫机,不用再用那台旧的了。”
“好,好!” 林慧笑着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等小莫当了老师,咱们家就彻底熬出头了。”
夜深了,张小莫坐在书桌前,看着明天要穿的衣服 —— 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母亲在领口缝了朵小小的梅花,和简历上的刺绣相呼应。她拿起简历,翻到实习报告那页,上面有中学老师的评语:“有爱心,有耐心,善于引导学生,具备优秀教师潜质”。
她想起 HR 敲 “二本院校” 的声响,想起公告栏上的 35 岁门槛,想起父亲掌心的伤口,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门槛,虽然会挡住一些路,却挡不住努力的脚步。就像母亲缝的梅花,虽然朴素,却带着坚韧的力量;就像父亲疏通下水道的铁钩,虽然粗糙,却能打通堵塞的道路。
第二天早上,张小莫穿着那件缝了梅花的衬衫,别着褪色的梅花胸针,拿着简历,去市第三中学面试。走进校园时,看到学生们在操场上跑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充满了活力。她深吸一口气,走进行政楼,心里充满了信心。
面试很顺利,校长问她:“如果班里有家庭困难的学生,你会怎么对待?” 她想起自己的经历,想起父亲的辛苦,轻声说:“我会告诉他们,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不放弃努力,总有一天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像野草一样,在石缝里也能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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