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的暮春,荣国府的东跨院彻夜亮着灯。窗棂上贴着的 “麒麟送子” 红窗花,被烛火映得泛着暖光,却压不住院里弥漫的几分焦灼 —— 王熙凤已难产三日,接生婆换了三拨,产房里的痛呼声断断续续传来,像一根紧绷的弦,揪着府里每个人的心。
贾母坐在外间的紫檀木椅上,手里攥着一串菩提子,念珠转得飞快,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她时不时望向产房的方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鸳鸯,再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凤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荣府的家,谁来撑?”
鸳鸯刚应声要走,王夫人从里间出来,眼圈泛红,手里的帕子沾着泪:“母亲,接生婆说凤丫头身子虚,孩子胎位也不正,怕是…… 怕是要熬不住了。” 话音刚落,产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更凄厉的痛呼,紧接着,便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 连婴儿的哭声都没有。
“不好!” 贾母猛地站起身,就要往产房冲,却被身边的周瑞家的拦住:“老太太您别急!产房血腥气重,您进去反而不好,再等等,再等等!”
就在这时,一阵异香突然从院外飘进来。不是府里常用的熏香,也不是院里花草的香气,而是一种清冽中带着温润的药香 —— 像雨后神农谷的药雾海,混着九穗禾的清甜,还带着一丝赤茯苓的甘润。香风顺着窗缝钻进来,瞬间弥漫了整个东跨院,原本紧绷的空气竟渐渐变得舒缓,连产房外守着的丫鬟婆子,都觉得心口的焦灼淡了几分。
“这是什么香味?” 王夫人抽了抽鼻子,眼中满是疑惑,“府里没点这种香啊。” 周瑞家的也摇头:“奴婢去灶房问过,没人煮药,也没人熏香,这香味…… 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
更奇的是,东跨院墙角那株枯了三年的老海棠,竟在香风里微微颤动起来。原本光秃秃的枝桠上,突然冒出点点嫩绿的新芽,芽尖泛着淡淡的光,像是被药香滋养过一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新芽就长成了半寸长的嫩叶,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绿光 —— 这株海棠是王熙凤嫁进来那年亲手种的,三年前因王熙凤生了场急病,它也跟着枯了,府里人都说 “这树通人性,跟着主子遭罪”,如今却突然焕发生机,连最见多识广的贾母,都看得目瞪口呆。
“祥瑞!这是祥瑞啊!” 贾母激动得声音发颤,“凤丫头和孩子,定是有神仙护着!”
话音刚落,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好一场药香引灵,好一株枯木逢春,荣国府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癞头和尚站在门口,身披破袈裟,脚踩烂草鞋,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青瓷碗,碗里盛着一粒白色的药丸,泛着淡淡的冷光。
“你是谁?竟敢擅闯荣国府!” 家丁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和尚轻轻一拂,竟像撞在棉花上一样,退了好几步。和尚径直走到产房外,对着里面朗声道:“里面的娃娃带着药灵余韵,出生便有‘热毒’,若不及时镇压,恐伤了凡胎,老衲这粒‘冷香丸’,可保她平安。”
王夫人愣了愣,想起之前王熙凤怀巧姐时,总说心口发燥,太医也查不出缘由,原来竟是 “热毒”。她连忙上前:“大师若能救凤丫头和孩子,荣府定有重谢!”
和尚笑着摇头,将青瓷碗递给王夫人:“这冷香丸非老衲所制,乃是用九穗禾的霜、药臼潭的水、百草的露炼制而成,正好能镇压她体内未散的药灵。你让接生婆将药丸化在温水里,喂给娃娃,切记,莫要让她过早接触药草,待她历过劫数,自会明白其中因果。”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素布,递给王夫人,“这襁褓你们收下,上面的纹路,能护她周全。”
王夫人接过素布一看,只见布上用淡绿色的线绣着细密的百草纹 —— 有九穗禾的穗粒、赤茯苓的菌盖、还魂草的叶片,甚至还有五色黍的纹路,正是神农谷的草药图谱!她刚想道谢,和尚却已转身,笑声渐渐远去:“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相逢必有报,药灵终归真……”
接生婆接过冷香丸,连忙化在温水里。刚喂给刚出生的巧姐,产房里就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哭声 —— 那哭声清亮有力,一点都不像难产的孩子。接生婆抱着巧姐出来,脸上满是欢喜:“夫人!老太太!是个姑娘!您看,姑娘眉间还有一点胭脂记,真是个美人坯子!”
众人围过去一看,果然见巧姐的眉间有一抹淡红色的印记,像极了胭脂,正是赤苓坠凡时凝结的药雾记。更奇的是,当王夫人用和尚送的百草襁褓裹住巧姐时,襁褓上的百草纹突然泛出淡淡的绿光,与巧姐眉间的胭脂记相互呼应,原本还在哭的巧姐,竟一下子安静下来,嘴角还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王熙凤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眼中满是母爱:“这孩子生得这样奇,又有神仙相助,就叫她‘巧姐’吧,盼她日后能逢凶化吉,一生顺遂。” 贾母点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巧姐的脸颊,只觉得入手温润,不像寻常婴儿那样娇嫩,反而带着一丝药草的清凉 —— 那是药灵的余韵,是赤苓三千年捣药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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