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观内的香火烟雾愈发杂乱,原本缭绕成祥云的烟霭此刻如乱丝般缠绕,连殿外的晨光都似被染了几分凝重。香凝跪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裙摆上的金花香纹在阴影中失了光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殿内众神的目光 —— 有惋惜,有斥责,也有漠然。今日并非寻常日子,玄女为正天规,特意召集了仙庭七位执法天神,一同裁决她泄露天机之事,这在玄贞观数万年的历史中,尚属首次。
“香凝,你执掌天界香火三百年,当知‘天机不可泄露’乃三界铁律。” 首位执法天神 “赤精子” 开口,声音如洪钟般震得殿内香灰簌簌落下,“天界布阵图藏着上古诸神的心血,若被心术不正者所得,轻则扰乱凡间秩序,重则引发三界战乱,你可知此举后果?” 香凝的头埋得更低,指尖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仙裙的布料里:“弟子…… 弟子知晓,只是当时念及云中子心怀善念,从未作恶,一时心软才犯了错,并非有意危害三界。”
“心软?” 另一位执法天神 “玉鼎真人” 冷笑一声,手中拂尘轻挥,一道白光掠过香凝面前,映出凡间一处山坳的景象 —— 那里本有一群妖魔蛰伏,正待云中子渡劫失败后吸食其修为,却因云中子借聚灵阵渡过雷劫,妖魔失去目标,转而祸害了山下的村落,村民们流离失所,哭声遍野。“你所谓的‘善举’,却间接酿成了凡间灾祸,这便是你心软的代价。” 玉鼎真人的话如利刃般扎进香凝心中,她看着画面中受难的百姓,眼眶瞬间泛红,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九天玄女坐在宝座上,目光始终落在香凝身上,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香凝,你可知为何天界要将布阵图列为最高机密?上古时期,曾有天神私自将阵法传授凡间,导致凡人妄图以阵法对抗天界,引发‘天地大战’,最终虽天界获胜,却也损失惨重,无数天神陨落,凡间更是生灵涂炭。自那以后,‘禁泄天机’便成了刻在每一位天界生灵骨血里的规矩。”
她顿了顿,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朱砂写着 “天规第三十六条”:“凡天界生灵,擅自泄露仙庭机密、更改凡间因果者,视情节轻重,或废除仙骨,打入轮回;或贬入凡尘,历劫赎罪;情节严重者,永世镇压于诛仙台,不得超生。” 玄女的指尖划过字迹,轻声道:“你虽泄露机密,却无恶意,且平日奉香有功,净化仙庭浊气无数,按天规,本可从轻发落,仅废除部分仙力,留在玄贞观受罚。”
“可师父……” 香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希冀,却见玄女轻轻摇头,继续说道:“但你泄露的是布阵图,此事已惊动天帝,天帝虽未亲临,却传下旨意,要求‘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若我今日对你过于宽容,恐难服众,也难以维护三界秩序。” 香凝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知道,天帝的旨意意味着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下:“弟子明白,愿受任何惩罚,只求师父能饶过凡间百姓,弟子愿以自身劫数,换他们平安。”
“你的心意,天帝与诸神都已知晓。” 玄女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她看向七位执法天神,缓缓说道:“香凝心性本善,此次犯错,多因慈悲过甚。若将她彻底贬为凡人,她三百年的仙力恐难承受凡间疾苦,不出三日便会魂飞魄散;若废除仙骨,又可惜了她一身净化香火的天赋。依我之见,不如将她投入凡尘帝王家,让她以贵女之身历劫。”
赤精子闻言,眉头微皱:“投入帝王家?那可是凡尘权势最集中之地,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这哪里是惩罚,反倒像是恩赐。” 玄女摇头解释:“你有所不知,帝王家的荣华,从来都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她身为贵女,虽能享受锦衣玉食,却要受‘宫规’‘礼教’的束缚,要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要尝遍‘骨肉分离’‘身不由己’的滋味 —— 这对曾在天界自由修行的香凝而言,比寻常疾苦更难承受。”
玉鼎真人也点头附和:“玄女所言极是。且让她投入帝王家,亦是让她以凡人之身,体悟‘权势’‘亲情’‘命运’之道。她曾因一时心软更改因果,如今便让她在凡尘中看清,权势虽能带来荣华,却也能让人迷失;亲情虽能带来温暖,却也能因利益而疏离;命运看似由人掌控,实则往往身不由己。待她悟透这些,方能真正明白‘天机不可泄’的道理,也才算真正赎罪。”
七位执法天神商议片刻,最终一致同意了玄女的提议。玄女看向香凝,轻声道:“香凝,你可愿意?” 香凝抬起头,眼中虽有泪光,却透着坚定:“弟子愿意。无论凡尘之路多么艰难,弟子都愿承受,只求能赎清过错,悟透大道。”
“好。” 玄女取出一枚金色的 “轮回符”,符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她将符纸贴在香凝的额头,轻声念起咒语:“天地为鉴,因果为证,今贬司香侍女香凝,入凡尘帝王家,赐名贾元春,为贾府长女,享贵女之尊,历荣华之劫,悟命运之道。待劫满之日,若能守住本心,再回天界,复司香之职;若迷失心性,便永世留在凡尘,不得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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