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江南,空气里满是草木的清新。静心庵门前的青石板上,两双脚印依旧清晰,像是在诉说着那场迟来的重逢。林婉儿扶着苏瑶坐在庵堂的石凳上,为她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指尖轻轻抚过她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疼惜。“你这傻子,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嗔怪,却藏不住深深的牵挂。
苏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林婉儿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若不这般,怎换得你肯见我?” 苏瑶笑了笑,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婉儿,这五年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如今记起一切,才知活着的意义。我不想再与你分离,无论是仙界还是凡尘。”
林婉儿的心猛地一颤,她望着苏瑶真挚的眼神,想起《红楼梦》里 “金玉良缘终是梦,木石前盟永存心” 的怅惘,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再被尘世的枷锁束缚。“好,” 她轻声应道,“无论你去哪,我都与你一起。”
庵堂的小尼姑端来热茶,见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师太,苏施主,你们这般情谊,真是难得。” 林婉儿接过茶盏,递给苏瑶:“这世间情谊,本就该这般纯粹,无关仙凡,只关真心。” 苏瑶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她忽然想起瑶池边的灵泉,那泉水也是这般温润,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几日后,苏瑶的身体渐渐恢复。两人坐在庵堂的窗前,看着院中的绛珠草重新抽出嫩芽,嫩绿的叶片上沾着露珠,像是初生的希望。“婉儿,我们回瑶池吧。” 苏瑶忽然开口,眼神里带着坚定,“当年天帝罚我们堕入凡尘历劫,如今劫难已过,我们该回去向他请命,求他允我们重返仙班。”
林婉儿握着念珠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想起尘世的父母,想起江南的烟雨,想起这五年青灯古佛的日子,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可转头看见苏瑶期待的眼神,那份不舍便烟消云散。“好,” 她轻声说道,“我与你一起回去。只是……” 她话锋一转,“天帝当年因我们动情而降下天罚,如今我们若再以这般情谊求他,他会应允吗?”
苏瑶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无论他是否应允,我们都要试一试。若不能与你共居仙界,即便重返仙班,又有何意义?”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婉儿瞬间安定下来。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已看到瑶池边,绛珠草与青鸾相伴的场景。
离开江南那日,林婉儿特意去拜别了父母。林如海与夫人虽不舍,却也知女儿的宿命不在尘世,只能含泪应允。“婉儿,无论何时,江南的家永远等着你。” 母亲握着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落。林婉儿点点头,将那支带着细纹的白玉簪留给母亲:“娘,这支簪子您收着,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苏瑶也回了一趟京城,将苏家的产业托付给可靠的族人。她站在苏家的庭院里,看着那株曾经与婉儿一起赏过的牡丹,心中满是感慨。“此生能与你相遇,便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轻声对自己说,转身便与林婉儿汇合,踏上了前往瑶池的路。
前往瑶池的途中,两人需穿过茫茫云海。苏瑶恢复了青鸾真身,载着林婉儿翱翔在云端。林婉儿坐在青鸾的背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看着脚下的山川河流渐渐变小,心中满是震撼。“瑶儿,你看,那便是人间的万家灯火。” 她指着下方的城镇,轻声说道。
青鸾盘旋在云端,苏瑶的声音带着笑意:“当年我偷偷去南天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那时我便想,若有朝一日,能与你一起看遍人间烟火,该有多好。” 林婉儿轻轻抚摸着青鸾的羽毛,感受着它温热的体温:“如今我们虽要返回仙界,却也经历过尘世的悲欢,也算无憾了。”
不知飞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昆仑瑶池的轮廓。那碧水如玉,玉栏蜿蜒,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青鸾缓缓降落,苏瑶恢复人形,与林婉儿并肩走向凌霄宝殿。殿前的金甲天将见两人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恭敬地通报了天帝。
凌霄宝殿内,云雾缭绕,天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而肃穆。两人上前跪拜:“罪仙青瑶、绛珠,历劫归来,求天帝允我们重返仙班。” 天帝看着两人,眼神复杂:“你们可知,当年你们因动情而触犯天条,如今历劫归来,是否已放下尘世情缘?”
林婉儿与苏瑶相视一眼,齐声说道:“回天帝,我们未曾放下。” 天帝眉头微蹙:“放肆!仙界规矩森严,动情乃重罪,你们竟敢执迷不悟?” 苏瑶抬起头,眼神坚定:“天帝,情非原罪,若因动情而获罪,那仙界的清冷,又有何意义?我们在尘世历经磨难,却始终牵挂彼此,这份情谊,并非劫难,而是支撑我们走过困境的力量。”
天帝沉默良久,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我可允你们重返仙班,但有一个条件 —— 必须放下尘世情缘,断了彼此的牵挂,方可永居仙界。若做不到,便只能永世留在凡尘,不得再踏入仙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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