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猫猫……不是……”林星晚被阿香死死拽着,在汹涌的恶意指责和“瘟神”的污名中,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喃喃地重复着无意义的字句,看上去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她突然奋力挣扎起来,力气大得让阿香都几乎抓不住她!
“放开我!有毒!红红的血有毒!”她猛地挣脱阿香的手,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慌乱无措地在原地打转,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向旁边一个摆满了绿植的花架!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带着癫狂的惊恐,一头撞向那个花架!
“哗啦——!”一声巨响!
那个半人高的厚重实木花架,竟然被她瘦小的身体撞得一个剧烈摇晃!架子上好几盆精心打理的兰花和绿植顿时摔落下来,花盆破碎,泥土和绿叶、花瓣溅了一地!
一盆娇贵的蝴蝶兰正巧摔在楚三婶王凤芝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前!溅起的泥点沾到了她精心保养的裤脚上!
“啊!!我的鞋!!”楚三婶又惊又怒地尖叫起来!
混乱!
一片狼藉!
就在这混乱不堪、尖叫咒骂声此起彼伏、所有人视线都被吸引到一地狼藉和暴跳如雷的楚三婶身上时——
刚刚像无头苍蝇一样撞翻花架、成功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林星晚,她那满是泪痕的、写满惊恐和绝望的小脸,在混乱的光影和飞扬的尘埃中,极快地扭向轮椅上“昏睡”的楚砚铭方向。
那一瞬间!
在她那双被泪水和疯狂模糊的眼睛深处,一丝冰冷、清醒、带着洞彻骨髓的锐利光芒,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稍纵即逝!
她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摔碎的花盆旁,在溅射的泥土和碎瓷片中,一个极其微小的、不起眼的、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纸包残片。那是……一个被踩踏破碎的、用来包装某种粉末的粗糙油纸残留!
同时,她的鼻子在浓郁的泥土和血腥味之下,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特殊苦涩气息的植物性味道——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的毒性特征!甘遂草汁的提炼浓缩物!一种能引发急性神经性中毒、导致抽搐、内脏出血的罕见烈性毒药!
这猫的第一次发病和第二次暴毙……果然不是意外!
有人在第一次她出手之后,立刻对这猫进行了二次投毒!就是为了彻底坐实她的“邪术”之名!而那残留的纸包碎屑和空气中微弱的、被泥土掩盖的毒物味道,都是铁证!下毒者……就在刚才那群人之中!
楚砚铭那似乎一直紧闭的眼睫,在花盆碎裂的巨响和混乱尖叫声的掩护下,极其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毯子下,他藏在袖口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捻动了一下。这个疯女人……她到底……是在发疯,还是在……
林星晚眼中的冰冷光芒瞬间消失,再次被极致的恐惧淹没。她如同彻底崩溃,双手抱头,发出绝望的、撕心裂肺般的哭嚎:“血!到处都是血!猫猫死了!不是我!不是我杀的!药……药在哪里?救我……救救我……”
她踉跄着扑向地上破碎的花盆,在泥土和碎叶中胡乱翻找,像一个真正迷失在自己的恐惧幻觉中的疯子。她的手指沾满了肮脏的泥土,甚至故意狠狠抓了一把混有那特殊毒物残留的泥块,紧紧攥在手心,然后突然抬头,对着轮椅上“沉睡”的男人发出凄厉的嘶喊:
“楚先生!楚先生你要死了!你也要流红红的血了!!药!给我药!!”她作势就要往轮椅边扑去!
“拦住她!快拦住这个疯子!!”阿香和另外两个赶来的佣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扑上去,死死将发狂般的林星晚按住!生怕她真的冲到病重的楚先生面前,惹下滔天大祸!
“妖孽!邪祟!”楚三婶王凤芝看着满身污泥、如同厉鬼附体的林星晚,再听着她那疯狂的诅咒楚砚铭将死的言语,又惊又怒又怕,气得浑身哆嗦,声音都喊劈了,“快!快给我把她关起来!锁死!别让她再出来祸害人!”
暖房内鸡飞狗跳,尖叫声、斥骂声、林星晚凄厉的哭喊诅咒声混杂在一起,彻底成了一锅沸粥。
轮椅上的楚砚铭,依旧“沉睡”着,眉头却似乎因为周围的巨大噪音而极其痛苦地、微弱地蹙了一下。
一直如同隐形人般沉默的陈管家,此刻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却穿越这片混乱的现场,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他冷漠的目光掠过:
地上惨死七窍流血的猫尸。(一次发病被救,二次被更烈性毒药毒杀。)
疯疯癫癫、哭天抢地、满手污泥、口出诅咒的林星晚。(时机精准的“发疯”,撞翻花架引出关键物证——下毒的纸包残迹!)
那碎裂花盆旁,泥污中不甚清晰但绝对存在的油纸小包残骸。
气急败坏、急于定罪的楚三婶。
陈管家眼底的冰层裂开了一道缝隙,涌动着极其复杂的光芒——疑虑、震惊、一种无法言喻的警惕,以及……如同嗅到隐藏毒蛇后那深入骨髓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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