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深度的热带海域,上层海水被太阳炙烤,下层海水却依旧冰冷。这种剧烈的温差会形成一个所谓的温跃层。
“水温从28度骤降至14度,深度62米。”雷恩斯一边记录,一边在海图上标出一个红色的断层线,“声波折射率发生剧变。这里是一面完美的镜子。”
温跃层是潜艇的天然盾牌。藏在这一层之下,水面舰艇的声纳波会被反射回去,潜艇将从敌人的屏幕上彻底消失。
如果掌握了这片海域温跃层的分布规律,未来的潜艇就能像幽灵一样,躲在敌人的声纳探测范围之外,发动致命一击。或者,反过来,利用温跃层来猎杀那些以为自己很安全的敌潜艇。
埃文斯看着那张逐渐被红点填满的海图。那是通往荷属东印度的深海通道,也是日本舰队南下或者德国舰队西进的必经之路。
他们正在绘制一张只有联邦海军才拥有的水下地形图。在哪里可以躲避,在哪里可以伏击,在哪里可以利用洋流加速。
“继续前进。”埃文斯下令,“我们要把这堵墙,一直修到帝汶岛的家门口。”
维多利亚州,墨尔本,联邦气象局。
在距离深海两千公里外的墨尔本,另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编织。
这里是新成立的联邦气象局总部。一座充满了嘀嗒声和电流声的大楼。
局长亨利·亨特,正站在巨大的天气图前。图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不同颜色的小旗子。
“凯恩斯站报告,气压1012百帕,风向东南。湿度85%。”
“达尔文站急电,热带低压正在阿拉弗拉海形成,中心气压998百帕,预计24小时后登陆。”
“气象侦察机发回电报,塔斯曼海中部发现强对流云团,建议悉尼至奥克兰航线船只规避。”
这些数据,通过刚刚铺设完成的无线电网络,从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偏远的灯塔、航行的商船、内陆的牧场,甚至是飞行医生那架小小的飞机上,汇聚到这里。
这是南半球第一张覆盖整个大陆和周边海域的气象网。
“局长,海军部专线。”一名报务员喊道,打断了亨特的思考。
亨特快步走过去,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悉尼号的航海长。
“亨特局长,我们要穿越巴斯海峡,需要未来48小时的精确海况预报。这关系到主炮校射演习的精度。”
“没问题。”亨特看着图表,迅速做出了判断,“冷锋将在今晚过境,明天上午海况将转为三级,能见度超过20公里,西北风4级。那是你们开火的最佳窗口。”
挂断电话,亨特看着那幅巨大的地图,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一个拥有漫长海岸线和庞大农业的国家来说,气象不仅仅是为了预报明天下不下雨。气象就是金钱,就是战斗力,就是生命。
一张准确的气象图,能让牧民提前转移羊群,避开洪水;能让商船避开风暴,节省燃油;更能让舰队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天气里,发动突袭。
“把这份关于阿拉弗拉海热带气旋的预警,发给奎那那基地。”亨特指着地图上那个旋转的红色漩涡,“告诉他们,未来三天暂停海上补给作业。另外,把这份预报也抄送一份给荷属东印度的气象台。”
“给荷兰人?”助手有些不解。“这可是我们的独家数据。”
“是的。”亨特笑了笑,“这叫气象外交。我们要让他们习惯于依赖我们的数据。让他们知道,在这片大洋上,只有澳大拉西亚,才真正掌握着这片天空和海洋的脾气。”
“当他们连出门都要看我们的脸色时,”亨特看向窗外天空,“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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