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奇沃思·戴维教授和总工程师埃利亚斯·索恩,此刻正站在刚建成的输油码头上。
而在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叫杰克·布罗迪,工人们都叫他铁锤杰克,是负责输油管道铺设的工头,一个典型的西澳硬汉。
“这鬼天气,连蜥蜴都要被烤干了。”杰克吐了一口带着红沙的唾沫,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不过,索恩先生,管道算是接通了。为了焊接最后那几英里,我的兄弟们可是脱了一层皮。”
一艘满载着原油的油轮——南方之星号,正停靠在码头边。它是第一艘抵达这里的万吨级油轮。粗大的黑色橡胶输油管连接着油轮的输出口和岸上的泵站。蒸汽泵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将黑色的原油源源不断地注入岸上的储罐。
这些原油来自荷属东印度的苏门答腊,是联邦通过外交压力和商业手段,从荷兰人和美国人嘴里抢下来的份额。
“辛苦了,杰克。”索恩拍了拍工头的肩膀,“让兄弟们今晚加餐,算我的。”
索恩转过头,指着取样管里流出的粘稠黑色液体,眼中满是陶醉:“看那颜色,教授。比金子还漂亮。这就是我们舰队的血液。有了这些,我们的潜艇就能游得更远,我们的飞机就能飞得更高。”
戴维教授点了点头,他看着那黑色的液体,心中感慨万千。作为地质学家,他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这是工业文明的食粮。
“这一船油,足够悉尼号全速航行半个月。”戴维教授估算道,“但还不够。按照亚瑟殿下的要求,我们要在这里储备足够整个联邦海军消耗半年的燃料。”
“我们会做到的。”索恩自信地说,“二期工程的储罐基础已经打好了。另外,从达令山脉引水的管道也已经铺设了一半。有了水,我们就能在这里建炼油厂,把这些原油变成柴油和汽油。到时候,这里就是整个南半球的能源心脏。”
“对了,教授。”索恩像是想起了什么,“关于那个特殊的仓库建设?”
戴维教授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那个项目是最高机密,不需要你操心,CSB的人会接手。你只需要负责把那片区域的围墙修得够高,通上电网,然后忘掉那里的一切。”
索恩识趣地闭上了嘴。他知道,在这个看似单纯的工业基地里,还隐藏着一些他无权知晓的秘密。比如那些在深夜里通过专列运来的、用铅皮箱密封的沉重货物,那是戴维教授之前在皮尔巴拉发现的“会发光的石头”。
堪培拉,随着圣诞节的临近,联邦宫也装饰起了彩灯和松枝。
亚瑟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广场上正在搭建的巨大圣诞树。工人们正在往树上挂着彩色的玻璃球和电灯泡。
这一年,对于澳大拉西亚来说,有了新的政府,有了新的盟友,有了石油,也有了人民的拥戴。
养老金的消息,以及各地民众对新政的积极反馈,已经通过报告放在了他的案头。亚瑟看着报告,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十先令,是他买下的最廉价的忠诚。它将这个国家最底层的人民,与联邦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喜庆的广场上停留太久,而是投向了遥远的北方,那个正在酝酿风暴的欧洲。
局长道尔刚刚送来的简报放在桌角。
简报的内容令人不安:欧洲的摩洛哥危机虽然暂时平缓,但德国和英法的裂痕已经无法弥合。威廉二世正在通过新的海军法案,提尔皮茨的造舰计划正在加速,德国的船厂里也在铺设无畏舰的龙骨。
而在远东,失去了战争赔款的日本,虽然在修养生息,但国内的激进情绪正在持续发酵。日本民粹主义者在东京街头游行,抗议朴茨茅斯条约,并对澳大拉西亚在战时的两面派行为耿耿于怀。
世界并没有因为一场战争的结束而变得和平,反而因为新力量的崛起而变得更加动荡。
“十先令可以买来一个温暖的圣诞节。”亚瑟低声自语,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霜,“但买不来一个和平的世纪。”
他转身回到桌前,拿起笔,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那是关于明年扩大海军招募、启动蒸汽轮机国产化攻关以及加速“潘多拉”矿石提纯研究的特别拨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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