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大人!您……您这是何意?我墨林轩一向奉公守法……”掌柜的声音发颤。
沈砚看也不看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满室狼藉:“搜到什么?”
一名负责搜查的捕头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和几封书信:“大人!账房密室已破开!搜出历年总账、分账、货品进出簿!还有……一些与苏州松烟阁的密信!”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沮丧,“但是……并未发现您说的那份……核心贵客名录!”
掌柜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侥幸。
沈砚并不意外,他走到掌柜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冰锥直刺对方眼底:“贵客名录。记录近三年所有购入‘燕尾隐榫’珍笔之人的那份。交出来。”
“什……什么名录?大人明鉴!小的……小的从未听说过啊!”掌柜的矢口否认,眼神闪烁。
“从未听说?”沈砚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燕尾隐榫’,松烟阁独门绝技,三年仅出七支,长安得四。如此稀世珍品,墨林轩竟无专门名录记录其流向?掌柜的,你是觉得本官……好糊弄?!”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
掌柜的身体一颤,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兀自强辩:“大人……那……那等珍品,皆是东家亲自经手,小的……小的确实不知详情啊!名录……名录或许在东家私宅……”
“报——!”一个衙役浑身湿透,泥浆裹腿,如同泥猴般从外面狂奔进来,脸上却带着狂喜!“大人!林姑娘!林姑娘在城南永兴坊,周家一处偏僻货栈的后墙狗洞里……找到了这个!”他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沾满污泥的小铁盒!
林岚紧随其后冲入,虽然也是一身泥泞,但眼神亮得惊人:“大人!货栈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但我发现其后巷常有野狗刨食,便试着在几处狗洞翻找!果然!这盒子被深埋在一处狗洞内侧的烂泥里!还新鲜!定是今日匆忙埋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不起眼的铁盒上!
沈砚一把接过铁盒,不顾污秽,用力掰开那简易的铜扣。里面没有水浸,只有一本薄薄的、用上好宣纸订成的小册子!封皮无字,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娟秀却透着金戈之气的字——《松烟秘客录》!
沈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迅速翻动册页!
册页上,工整地记录着时间、笔的形制特征(隐晦提及修复工艺如“燕尾续竹”、“天工补缺”等暗语)、成交金额,以及……购买者的代号或化名!
“开元二十二年春,‘湘妃泪’残管一支,燕尾续竹,纹合天成。纹银八百两。购者:‘石湖居士’。”
“开元二十二年秋,‘紫玉光’断首,天工补缺,焕然如新。纹银一千二百两。购者:‘东山樵’。”
“开元二十三年冬……”沈砚的目光死死钉在第三条记录上!
“开元二十三年冬,‘青筠’旧杆,中空微裂,施隐榫于三寸下,浑若未损。纹银六百两。购者:‘渭水闲人’!”
记录旁,还用小字备注了交货时间和经手人:腊月十八,周福(墨林轩大管事)。
“青筠旧杆……中空微裂……施隐榫于三寸下……”沈砚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颤抖,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那面如死灰的掌柜,“这支笔的形制、修复位置……与我们在染坊郑文昌身上搜到的那支……一模一样!”
他举起那本薄薄的名录,如同举起斩妖除魔的利剑,声音响彻死寂的墨林轩:
“‘渭水闲人’!找到这个‘渭水闲人’!他就是那支笔的主人!就是染坊接头的‘三叶竹’杀手!就是贡院血案、染坊灭口、官差喋血的……元凶巨恶!”
名录在握,凶名已显!
长安城阴霾的天空下,一张无形的大网,终于牢牢锁定了那潜藏在“渭水闲人”化名之后的……真正索命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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