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浓眉拧成疙瘩,一脸憋屈:“大人!别提了!俺跑断了腿!城里三家大布庄,五家成衣铺子,连带着那些走街串巷卖零头布的货郎,都问遍了!都说没见过这种料子!看着像是最普通的细棉布,可手感和织法又有点怪…染坊那边也说,这血呼啦的色儿,不像他们染得出来的!都说…都说像是…像是庙里自己弄的!”
“庙里?”陆明渊眼神一凛,“慈云寺有自己的染坊?”
“有!就在后山脚!”雷震一拍大腿,“俺也去问了!管事的和尚叫净空,说话滴水不漏,说寺里只染些素净的僧衣袈裟,用的都是植物染料,绝没有这种邪门的血红染料!还说这料子看着粗糙,不像是他们寺里精工细作的东西…呸!推得干干净净!”雷震气得直哼哼。
陆明渊沉默地踱步,油灯将他颀长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慈云寺,慧觉,净空…这看似香火鼎盛的佛门圣地,处处透着诡异和刻意的撇清。死者身份不明,身中剧毒,手握诡异毒丸,穿着邪异血衣,死于寺内放生池…线索纷乱如麻,却都隐隐指向那座藏经阁森然的门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压抑的验尸氛围中,殓房那扇沉重的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赵六略带惊慌的呼喊: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陆明渊和雷震同时转头。雷震一个箭步上前拉开房门:“慌什么!天塌了?”
赵六气喘吁吁,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粗糙的草纸,脸色发白:“刚…刚才!有人…有人用弩箭把这东西射在…射在殓房的门框上!差点…差点射中守门的兄弟!”他颤抖着将草纸递上。
陆明渊眼神一凝,迅速接过草纸展开。纸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仿佛用木炭匆匆写就的字迹,笔画粗粝,带着一股蛮横的戾气:
欲解无头案,先破往生台!
“往生台…”陆明渊低声念出这三个字,目光死死盯着那扭曲的笔迹,仿佛要将其灼穿。他猛地抬头,看向殓房门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黑暗,揪出那个藏匿在阴影中的窥视者!
这封突如其来的密信,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是挑衅?是指引?还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往生台”…这三个字,与血衣上那邪异的“往生莲台”图案,瞬间在他脑中重叠!这绝非巧合!写信之人,不仅知道案发现场细节,更知晓这邪异符号的名称!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这清河县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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