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学霸的股市迷梦:从千万富翁到负债者的坠落轨迹
一、纽黑文的天之骄子
1906年的耶鲁校园,梧桐叶刚染上秋霜,29岁的欧文·费雪正站在黑板前推演方程式。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他笔挺的西装上投下斑斓光斑——这是全校最年轻的助理教授,刚以《价值与价格理论》震惊经济学界。课间总有学生围上来,看他用钢笔在笔记本上飞速写下数学模型,那双手后来既能握着讲台粉笔,也能在华尔街掀起风浪。
费雪的人生像设定好的剧本:1890年以数学最高分毕业,1898年获哲学博士学位,31岁晋升正教授。他在实验室捣鼓出的“费雪计算器”专利,让38岁的他赚得第一桶金。1910年那个飘雪的冬日,他在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公寓里踱步,看着窗外马车碾过积雪,突然决定要让财富“像复利一样生长”。
“欧文,股市风险大。”妻子玛格丽特把热可可推到他面前。这位经济学家却指着报纸上的财经版,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发亮:“你看这些数据,制造业指数上涨12%,铁路货运量创历史新高,这是‘新时代’的开始。”他的书房墙上挂着自制的经济周期图表,红笔在1920年代初期画了个向上的箭头,旁边写着:“繁荣将持续十年。”
二、牛市里的数字游戏
1924年的华尔街,自动报价机咔嗒声像密集的鼓点。费雪夹着鳄鱼皮公文包走进交易所,马甲革履的交易员们纷纷点头致意——这位耶鲁教授的股票组合已增值三倍,报纸称他为“能用公式算出涨停板的人”。他在办公室摆满了股价走势图,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记关键点位,仿佛在绘制一幅财富地图。
“教授,您说这只钢铁股还能涨吗?”年轻交易员汤姆捧着笔记本请教。费雪用银质钢笔敲了敲K线图:“看看产能利用率,85%!当工厂烟囱都在冒烟,股价怎么会跌?”他的投资信条简单粗暴:紧盯实体经济数据,坚信“好公司的股票永远看涨”。
到1928年夏天,费雪的证券账户市值突破千万美元。他在康涅狄格州买下带马厩的庄园,妻子的衣帽间挂满巴黎定制裙装,两个女儿在草坪上玩着镶金边的网球拍。某次鸡尾酒会上,穿着燕尾服的他举起香槟杯:“美国经济已经摆脱了周期性波动,股市将永远站在高位。”周围的银行家们纷纷举杯附和,水晶吊灯在他们兴奋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三、固执筑起的围城
1929年初秋,道琼斯指数在381点徘徊,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费雪的老朋友、银行家乔治在电话里大喊:“欧文,快平仓!你看那成交量,不对劲!”电话线那头却传来平静的回答:“乔治,别被短期波动吓倒。汽车销量还在涨,房屋开工率维持高位,这只是技术性调整。”
他的书房里,那张经济周期图表被红笔反复修改,原本预测的小幅回调被划掉,改成“长期牛市通道”。学生们发现,教授在课堂上越来越频繁地引用自己的股市理论,甚至把“股价永远上涨”写入讲义。有次在参议院听证会,他面对议员质询时摘下眼镜擦拭:“先生们,看看我们的工厂,看看我们的农场,这样的国家怎么会发生经济危机?”
10月23日黄昏,费雪正在庄园里修剪玫瑰。管家气喘吁吁跑来:“先生,交易所来电话,说您的保证金快不够了。”他摘下园艺手套,皱着眉走进书房:“慌什么,不过是正常回调。”手指在计算器上敲打片刻,他抓起电话下令:“给我追加保证金,把那只公用事业股再买一万股。”窗外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尊固执的雕像。
四、黑色星期四的崩塌
1929年10月24日,被后世称为“黑色星期四”。费雪坐在交易所贵宾室,看着报价机吐出的纸带:美国钢铁股价暴跌18点,通用汽车跳水20点。他的脸色从红润变成惨白,手指紧紧攥着那张千万市值的资产证明,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不可能……产能数据那么好……”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身旁的汤姆突然惨叫一声,瘫倒在座椅上——他跟风买入的股票已经跌停。交易所里爆发出哭喊声,经纪人对着话筒嘶吼,自动报价机的咔嗒声变成催命的丧钟。费雪冲出贵宾室,挤在疯狂抛售的人群中,西装领带被扯得歪斜,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
那天下午,他的千万财富蒸发了60%。回到庄园时,玛格丽特正抱着女儿们哭泣,壁炉里的火光照着空荡的客厅——拍卖行的人刚搬走了大部分家具。费雪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散落的股价走势图,突然抓起桌上的计算器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在“长期牛市通道”的字迹上。
五、债务迷宫里的余生
接下来的十年,费雪从庄园搬进了出租屋。曾经的经济学泰斗,每天要对着账单计算每一分钱。他在耶鲁的同事悄悄帮他垫付房租,学生们轮流给他送些面包牛奶。1935年冬天,债权人上门时,看到他穿着磨破袖口的旧毛衣,在台灯下撰写偿债计划,桌上摆着半块硬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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