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捏把汗啊……唉,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雨婷这孩子,命太苦了。”季常一边低声叹着气,一边紧跟着叶晨峰三人的背影,踏进了许家那气势恢宏却透着阴沉气息的别墅大门。
整条林荫道上,宾客如云,黑衣肃穆,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压抑交织的味道。可就在这一片沉重之中,叶晨峰、宁雨婷和叶东健三人却像闯进黑白默片的一抹彩色——他们穿着并不张扬却格外亮眼的衣服:叶晨峰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风衣,宁雨婷一袭墨绿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发丝轻挽,眉眼清冷;而叶东健更是毫不掩饰地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大步流星地走着,仿佛这不是葬礼现场,而是某场发布会的红毯。
“啧啧,你看那三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许鹏飞的葬礼,不是婚礼庆典!”
“别说了,那个女的是宁家的宁雨婷!当年她可是跟许展翅的尸体拜过堂的,整个吴州谁不知道?现在居然又出现了,还牵着个男人的手……”
“她调去京城军区好几年了,怎么今天敢回来?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关键是旁边那小子是谁?公然牵着许家名义上的‘儿媳’,这不是打许老爷子的脸吗?我看待会就得炸锅。”
窃窃私语如同蚊蝇般在四周盘旋,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季常走在后头,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眉头越皱越紧。他身为吴州军区司令员,见过太多风浪,但眼前这一幕,仍让他心头一沉——这哪是来吊丧?分明是提着刀走进龙潭虎穴,连呼吸都带着挑衅。
他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些年轻人啊,胆子比天还大。这是在摸老虎胡子,一个不留神,真会被撕成碎片。”可转念一想,雨婷从小就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冷静理智得不像个姑娘,如今却如此高调现身,还紧紧握着叶晨峰的手——那只素来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微微发颤。
宁雨婷的确乱了。
当她的脚踏上许家台阶那一刻,记忆如洪水冲垮堤坝——多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被五花大绑抬进灵堂,面前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耳边是父亲冷漠的声音:“你宁家欠的债,只能用你的命来还。”她被迫跪在许展翅冰冷的遗体前,拜天地、敬茶、入洞房……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只睁着眼,盯着屋顶那盏摇晃的红灯笼,像是要把那一抹猩红刻进灵魂里。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身边站着叶晨峰。
她反手死死攥住他的手掌,指节泛白,仿佛只要松开一丝缝隙,自己就会再次坠入那个永不见光的深渊。她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叶晨峰察觉到了。
他侧过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张扬,却像破云而出的阳光,暖得让她心头一震。
“雨婷,”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信我吗?今天,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
一句话,像是定海神针落下。
她眼中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她轻轻点头,脚步不再迟疑,一步一步,走得比谁都稳。
大厅门口,许国东和许华南早已等候多时,笑脸迎宾,衣冠楚楚。可当他们的目光扫到叶晨峰一行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叶晨峰?他竟敢来?”许国东瞳孔一缩,拳头悄然握紧。他知道叶晨峰是谁——那个在京都搅动风云、连高层都忌惮几分的年轻人。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家伙居然牵着宁雨婷的手,大摇大摆走进许家,仿佛这里是他的主场!
而在一旁的偏厅角落,许剑和许开父子对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真是不知死活。”许剑低声道,“以为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就能在吴州撒野?今天可是许鹏飞的葬礼,他是凶手,却来披麻戴孝?讽刺!太讽刺了!”
“爹,你说老爷子会不会当场下令把他拿下?”许开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就算不下令,也绝不会让他全身而退。”许剑冷笑,“咱们许家,在吴州扎根百年,岂是他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能撼动的?”
就在这时,许华南再也按捺不住。儿子许鹏飞死于叶晨峰之手,仇人相见,血都要涌上头顶。他猛地跨步而出,快步走到三人面前,脸色铁青,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威胁:
“叶晨峰,许家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鹏飞的事,我们日后自会清算。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玷污灵堂!”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全场注意。
刚从大厅走出的宁家人也纷纷驻足。宁远航瞪着宁雨婷,怒不可遏:“这不要脸的东西!她到底想干什么?虽然她早就不算宁家的人了,可她姓宁,她这是要把整个宁家拖下水啊!”
“哼,以为京城给了她点权力,就可以在吴州为所欲为了?”宁弘文冷笑着附和。
宁广丰——宁雨婷亲爹,脸色难看至极,嘴唇都在抖。而宁荣轩则沉声宣布:“从今日起,宁雨婷与宁敏燕,皆非我宁家血脉!她们所作所为,与我宁家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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