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吴州城头,许家那座气派得近乎嚣张的别墅,早已被一层肃穆的白纱裹得密不透风。花圈堆得像小山一样,从大门口一路摆进厅堂,空气中弥漫着香烛与哀乐交织的气息,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今天不是普通的葬礼,是许家嫡孙——许鹏飞的“告别仪式”。这位曾被老爷子捧在手心、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原本是要扛起整个许家未来的人,结果却落得个暴毙收场。消息传出时,整个吴州都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在许展翅早年离世后,许国东老爷子几乎是把所有的心血都灌进了这个孙子身上。眼看着他一步步崭露头角,商界露锋芒,政界有人脉,前途一片锦绣……谁承想,一夕之间,人就没了?还是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里?
所以这场葬礼,办得不只是体面,简直是铺天盖地的“宣战书”——许家要用这场风光大葬告诉所有人:我许家的人,哪怕死了,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不可冒犯!
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有坐在市政府一号位的“一把手”,有掌控几大集团的商界巨鳄,甚至还有些平日深居简出的老牌家族掌舵人。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嘴上说着“节哀顺变”,眼神却藏不住打量和试探。这些人可不是冲着许鹏飞来的,他们是给许国东面子,给许家这棵大树低头。
大厅门口,许国东拄着拐杖亲自迎客,脸色铁青得像块石头。他儿子许华南站在旁边,忙前忙后地引人入内。父子俩虽然没说话,但那股压抑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整座别墅的屋顶。
而在人群角落里,还站着一对狼狈的父子——许剑和许开。尤其是许开,脑袋上缠得跟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两只喷火的眼睛。昨晚的事他全听说了:老爷子调动鸿海会围剿叶晨峰,本以为能把他挫骨扬灰,结果呢?鸿海会被打得七零八落,反倒是自己这边损兵折将!
“爸,你说老爷子还能忍?”许开咬牙切齿,声音从缺牙漏风的嘴里挤出来,听着格外阴森。
“再等等。”许剑低声道,“老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叶晨峰敢动我们许家人,就算他现在活着走出许家大门,也活不过今晚。”
话音未落,宁家一行人也到了。
宁荣轩带着三个儿子、两个孙子,走得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姿态压得比蚂蚁还低。他们很清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现在的许家,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许老哥啊,鹏飞真是可惜了!”宁荣轩上前握住许国东的手,语气真挚得都能挤出眼泪来,“天纵之才,就这么走了,吴州年轻一代少了一根顶梁柱啊!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至于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宁雨婷和宁敏燕,她们已经不是宁家人了。今天估计也不会来,还请您多多包涵。”
许国东只是淡淡点头:“既来吊唁,便是客人,请进吧。”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让宁荣轩背后冷汗直冒——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宽恕,许家的账,从来不会一笔勾销。
可就在他刚松口气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们纷纷侧目,只见三个人并肩走来,衣着鲜亮得刺眼:一个穿着酒红色夹克的青年走在中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左边是个中年男人,满脸兴奋,像是来看戏的;右边则是位气质清冷的女人,一身明黄长裙,在满屋子的黑白灰中,宛如一朵逆风绽放的花。
正是叶晨峰、叶东健和宁雨婷。
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许鹏飞的葬礼,全场哀戚,唯独他们三人像来参加时装秀的?有人忍不住低声骂:“疯了吧?这时候穿成这样来?”
“晨峰,你到底想干嘛?”叶东健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发光,“你是真不怕死啊!”
叶晨峰轻轻一笑,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一张张惊愕的脸:“我只是来送别一下故人……顺便,让他们看看,我还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咦?雨婷?你回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军装、肩章闪亮的老将军站在那儿,目光复杂地看着宁雨婷——正是吴州军区司令员季常。
当年宁雨婷被迫嫁给许展翅的尸体,是他冒着风险把她调去京城,才让她逃出生天。这些年,他一直把她当亲女儿疼。
“季叔叔……”宁雨婷眼眶微红,“我本来打算明天去看您的。”
“你这孩子……”季常叹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你怎么敢回来?你知道你现在站的地方,是龙潭虎穴吗?
许家在吴州的势力,现在已经不是“根深蒂固”能形容的了,简直是盘根错节、一手遮天。我这次来,说白了就是凑个热闹,走个过场。”季常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叶晨峰身上,眉梢一挑,“雨婷,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叶晨峰。旁边这位是他小叔,叶东健。”宁雨婷赶紧介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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