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峰轻抬手掌,随意一拍,清脆的掌音在静谧的客厅中如玉珠落盘,荡开一圈涟漪。他唇角微扬,眸光淡然,语调不疾不徐:“邹老爷子,若您口中的气功大师真能徒手将玻璃杯碾作齑粉,或许……倒还有资格窥探我那治愈绝症之法的一线门径。”
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然。他心知肚明,当今所谓“气功大师”,十之八九皆是招摇撞骗之徒,或顶多略通皮毛,装神弄鬼罢了。真正以血肉之躯撼动坚璃,将其化为尘絮,何其难也?那不只是力道的较量,更是筋骨、气血与意志的极致凝练。
话音未落,只听“咔”一声脆响,那只置于茶几上的高硼硅玻璃杯,竟在他五指轻拢之间崩裂、碎裂、终成粉末,如雪般簌簌滑落于檀木桌面,不留半点锋棱割痕。
“天啊!”邹琳琳瞳孔微震,惊呼脱口而出。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上前去,一把攥住叶晨峰的右手——那是一只修长而沉稳的手,指节分明,掌心温润,竟无一丝划伤,无半分红肿,仿佛刚才捏碎的不是坚硬的玻璃,而是一捧秋日枯叶。
“你……你真的会功夫?!”她声音微颤,美眸流转,将他的手掌翻来覆去细细端详,指尖不经意掠过他掌纹深处,似有电流窜过心尖。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井余香与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芬芳。
叶晨峰耳根微热,轻咳两声,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窘意:“琳琳,你看够了没有?”
“啊!”邹琳琳如梦初醒,倏然松手,双颊顿时染上霞云,宛如春日桃花初绽。她垂首低眉,却仍忍不住偷偷抬眼,眸光如水般流淌在叶晨峰脸上——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颠覆她的认知。
先是在医院里,仅凭一双手、一口气,便让晚期癌症患者起死回生,全程无需仪器,不见针药;如今又徒手碎杯,举重若轻。她深知这并非普通玻璃器皿,而是德国进口的高强度耐热杯,抗压强度远超市面寻常货色。如此坚物,竟在他掌心化为飞灰,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与控制?
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若世间真有完美伴侣,想必便是这般:医术通神,武艺盖世,冷静自持却又隐隐透出温柔底色。嫁与此人,何愁风雨?与之并肩,便是站在了命运之巅。
“是我唐突了。”邹泽栋缓缓开口,白发苍苍之下目光深邃,“若此等奇术可广传天下,怕也不再‘奇’了。正因其稀有,方显珍贵。”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殷切:“晨峰,你既有如此医道造诣,何不投身华夏医学事业?为万民祛病延年,功德无量啊!”
老人一生躬耕杏林,皓首穷经,只为推动国医进步。他说这话时,眼中闪烁的是理想主义者独有的光芒——纯粹,炽热,带着几分悲悯苍生的执拗。
然而叶晨峰只是淡淡一笑,耸肩道:“邹老,您这话差矣。我非医者,亦无意悬壶济世。未来医学之路,还需诸位仁心同仁砥砺前行。”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铁。救人?可以。但前提是顺眼、顺心、顺缘。若遇奸佞之徒,他不一脚踹入地狱已是慈悲,还指望他施救?痴人说梦!
见邹泽栋面露苦涩,叶晨峰眸光微闪,旋即叹道:“您以为我救人毫无代价?实则每施一次疗愈,元气大损,精血暗耗。可还记得我救姚莲蓉时,面色苍白如纸?若日日奔波于病房之间,不出一月,恐怕阎王殿前已为我备好席位。”
此言虽虚,却说得情真意切。他体内运转的乃是灵魂之力,疗愈之时如灯燃膏,确有消耗,但一日即可复原,根本无损寿元。然这番说辞,恰好契合传统武学“内力外泄、折损阳寿”的传说,令人信服。
邹泽栋恍然,心中豁然开朗:难怪他手段通玄却不愿多施——原来是以命换命!正如古籍所载,内力乃武者根本,耗之则元神衰败,久用则寿数缩减。眼前青年,莫非是以自身寿命为薪柴,点燃他人重生之火?
念及于此,老人不禁扼腕叹息:“是我强人所难了……性命攸关,岂能相逼?”
叶晨峰摆手,神色坚定:“老爷子若有所需,叶某必倾力相助。至于他人之疾,恕我爱莫能助。”
“也罢。”邹泽栋仰头长叹,继而展颜一笑,“能识得你这般奇才,乃我邹某人晚年终极大幸。今后这里,便是你的家。随时归来,无需客套。”
言语之中,早已视其为孙婿,亲如骨肉。
此时,厨房门帘轻掀,一道倩影款步而出——乔怡端着果盘走入客厅,发丝微乱,眉眼温婉。她刚做完羹汤,闻得父亲提及恩人将至,连忙迎出。
目光触及叶晨峰那一瞬,脚步微微一顿。眼前青年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眉宇间隐有风雷之象,却又不失温和。她心头一颤:此人,便是救了父亲性命的神秘少年?
“爸,救命恩人到了吗?”她轻声问道,目光却再也移不开。
在众人眼中,所谓医术通神者,必是年岁沉淀、阅历深厚的中年医者,甚至该是一位须发如霜、目光如炬的老前辈,手持银针,口吐玄机,方能令人信服。谁又能想到,那传说中的“救命神医”,竟会是一位看似轻狂、风华正茂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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