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完毕，百官山呼万岁。我起身离座，目光扫过阶下众臣，最终落在墨尘身上。他依旧是那副温和浅笑的模样，仿佛刚才拒绝封侯的不是他一般。
众卿散了吧。我转身走向后殿，墨尘，你随朕来。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我摘下沉重的冕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蛮牛奉上热茶，低声道：陛下，墨大人已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
墨尘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指了指对面的座椅：
谢陛下。
我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表情：墨尘，你想要南国户籍图册，究竟意欲何为？我没有绕弯子，狮系王者的直接与霸道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墨尘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陛下果然明察秋毫。臣以为，南国虽平，民心未附。若能知晓其百年兴衰之秘，户籍变迁之迹，方能对症下药，使南国真正成为陛下的江山。
只是如此？我追问，目光如炬。
墨尘迎上我的视线，那双狐狸眼中难得地多了几分真诚：陛下，臣辅佐您，是因为臣相信，您能结束这九域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臣所求，不过是见证一个盛世的诞生，于书斋中写下这段历史罢了。
我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墨尘的话半真半假，一如他这个人。但我知道，至少有一点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想辅佐我完成九域统一的大业。
听雨轩，我忽然开口，朕记得那处曾是前朝大儒顾炎武的故居。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陛下好记性。正是。
顾炎武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万里晴空，墨尘，你我君臣一场，朕不希望有朝一日，要亲手收拾你。
墨尘的笑容终于收敛了几分，他郑重起身，深深一揖：臣，不敢负陛下。
我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你退下吧。三日之后，朕要看到南国户籍图册的初步分析。
臣，遵旨。
脚步声渐渐远去，御书房内恢复了寂静。我看着窗外盘旋的雄鹰，心中思绪万千。墨尘就像一柄双刃剑，用好了可定国安邦，用不好则可能伤及自身。但眼下，我需要他的智谋，正如我需要雷啸天的勇猛，赵山河的沉稳。
九域归一之路，才刚刚开始。南国平定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征程在等待着我们。
蛮牛，我轻声唤道，传旨给冷月心，密切关注墨尘的动向。
是，陛下。
我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狼毫饱蘸浓墨，我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南国已平，接下来，该处理那位狐系公主的事情了。
窗外，阳光正好，万里无云。但我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墨尘的深不可测，凤清羽的捉摸不定，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鬼面书生...这九域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而我，必须做那个笑到最后的执棋者。
我放下狼毫，指尖轻抚过二字。凤清羽啊凤清羽，你若真心归顺，朕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未来。但若你敢有异心...我眼中闪过一丝狮王的狠厉，这笔墨，可不仅仅是用来写字的。
御书房内，檀香依旧袅袅。而九域的命运，正在这轻烟缭绕中，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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