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观星台上俯瞰整座军营,十万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如同凝固的金属洪流。西风吹动我肩头的金色披风,金线绣成的雄狮图腾在猎猎作响的风中仿佛要挣脱织物的束缚,化作真正的百兽之王咆哮九天。
陛下,时辰到了。身后传来墨尘温润的声音,狐系谋士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刻出现。我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定校场中央那个挺拔的身影——新晋先锋大将萧战。这位西漠降将此刻正披挂着崭新的玄铁战甲,曾经象征蛮族荣耀的狼头徽章已被换成帝国的雄狮徽记,却依旧难掩其狮系强者特有的悍勇之气。
三日前的朝会上,当我宣布任命时,满朝文武的哗然犹在耳畔。兵部尚书颤抖着捧出祖制,户部侍郎泣血陈词西漠降军不可信,就连向来沉稳的赵山河老将军都捻着胡须沉默不语。唯有墨尘在御座之侧轻摇折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陛下!萧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位曾与我在战场上七度生死相搏的敌国战神,此刻正单膝跪地,双手过头顶托着玄色托盘。晨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我能清晰看见他脖颈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狰狞伤疤——那是三年前我用裂冰枪留下的印记。
我缓步走下观星台,玄色龙纹战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走近一步,萧战握着托盘的指节便更苍白一分。直到站在他面前,我才缓缓抽出腰间悬挂的虎符,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此去西漠,若有人不服,可先斩后奏。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虎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稳稳落在托盘中央。当金属碰撞声响起的刹那,我看见萧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恐惧,而是狮系强者遇见同类时特有的兴奋与敬畏。
末将定不辱使命!他猛地叩首,玄铁头盔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三万西漠降军组成的前驱部队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相击之声汇成滚滚惊雷,在整个军营上空回荡。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曾经的敌人之师,将成为我西征路上最锋利的矛。
夜幕降临时,我独自登上帅帐后的望楼。冷月如钩,繁星似海,将西陲的戈壁映照得如同铺满碎银的荒原。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蛮牛。这位熊系护卫总是这样,明明有着千斤之力,却能把脚步放得比猫还轻。
陛下,该歇息了。他瓮声瓮气地说,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汤面上漂浮着翠绿的香菜和鲜红的辣椒,浓郁的香气在寒冷的夜风中格外诱人。这是苏轻烟临行前特意为我准备的药膳,据说加入了西漠特有的暖玉草,能抵御戈壁夜晚的寒气。
我接过汤碗,暖意顺着陶土器皿渗入掌心。三天前那位蛇系医仙将药箱交给蛮牛时,清冷的眸子里难得泛起一丝涟漪:告诉他,西漠沙暴季将至,每日寅时需服下防风散。她的声音总是这样,冷静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就像此刻碗里的汤药,辛辣之后是绵长的回甘。
萧战那边有动静吗?我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暖意瞬间驱散了积攒的疲惫。蛮牛憨厚地点头:雷将军说,先锋营今夜灯火通明,萧将军亲自巡营到三更天,还斩杀了两名试图逃跑的百夫长。
我不禁微微颔首。果然是狮系强者,懂得用最直接的方式立威。西漠降军成分复杂,若不能在出征前整肃军纪,迟早会酿成大祸。萧战的铁腕手段,恰好合我心意。
传令各营,寅时三刻拔营。我将空碗递给蛮牛,转身望向西方天际。那里,猎户座正在缓缓下沉,而代表战争的火星则愈发明亮。告诉雷啸天,让他盯紧萧战,别让那头幼狮真把我的先锋营变成脱缰野马。
蛮牛重重点头,转身离去时,我听见他低声咕哝:还是蛮牛听话......这位熊系护卫总是这样,明明忠诚得像块磐石,却总担心自己不够聪明。我不禁失笑,或许正是这份纯粹的忠诚,才让他成为我最信任的贴身侍卫。
三更时分,帅帐的门帘被悄然掀开。夜无影如同一道青烟飘然而至,单膝跪地呈上密信。这位顶尖杀手的动作永远轻盈得像片羽毛,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杀手面具下的恭谨。
冷月心传来的密报。夜无影的声音比夜风更冷,西漠七部已组成联军,由黑石城主赫连霸统领,号称三十万大军,正屯兵于流沙河畔。
我展开密信,冷月心特有的冰裂纹火漆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的光泽。蛇系情报官的字迹如同其人,一笔一划都透着冷静到极致的理智。密信详细列出了联军各部族的兵力部署、将领性格乃至粮草补给路线,甚至精确到赫连霸每晚子时必饮的驼奶产地。
告诉冷月心,赏她十斤南疆进贡的血燕窝。我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羊皮纸在跳动的火焰中蜷曲成灰烬。另外,让密切关注萧战的动向——我要知道他每天吃几顿饭,每顿饭吃几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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