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驾,去天牢。我打断他的话,将染血的虎符塞进袖中。冷月心的密报还在脑中回荡——先帝修改的三次遗诏里,最后一次明确写着传位于皇侄萧鸿。这个曾经被我视为谋逆者的皇叔,或许才是母亲真正想保护的人。
长廊尽头的天光刺得我眯起眼睛,远处传来禁军换岗的甲叶碰撞声。我摸了摸腰间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那里的温度已经烫得惊人。噬魂诅咒,皇室秘辛,弑母真相...这些被掩埋的秘密像藤蔓一样缠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墨尘,我停在丹陛前,看着广场上操练的禁军,传旨下去,解除对南国的包围。另外,把苏轻烟请来。
墨尘愣住了:陛下?凤清羽公主那边...
她中了蚀骨情花毒,我望着宫墙外的流云,想起昨夜冷月心呈上的密报,而能解此毒的人,只有医仙苏轻烟。至于萧鸿说的噬魂之夜...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嵌入旧伤。无论即将面对什么,我都会亲手揭开这层层迷雾——为了母亲那句去寻春天,也为了这九域苍生,更为了我自己正在被吞噬的灵魂。
夕阳西下时,我登上了角楼。蛮牛捧来的晚膳纹丝未动,案上的虎符却被摩挲得发亮。远处的军营里传来雷啸天训练士兵的怒吼,隐约夹杂着凤清羽娇俏的笑骂。这些鲜活的声音让我感到一阵恍惚——如果诅咒是真的,这些我视若手足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需要被吞噬的魂魄?
夜风卷起我的披风,像一面残破的战旗。我望着天边那抹猩红的晚霞,突然想起母亲教我的第一首童谣:狮崽下山岗,步步踏朝阳。不怕虎狼凶,只怕心染霜。原来她早就预见了今天,预见了我会变成这样一个铁血无情的帝王。
陛下,苏医仙到了。蛮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时,看见那个穿着素白医袍的女子正站在楼梯口,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的轮廓。苏轻烟的目光扫过我紧握的拳头,平静地说:陛下掌心的红纹,已经蔓延到腕间了。
我摊开手掌,看着那些像血管一样盘踞的红线,突然笑了。虎符在袖中发烫,仿佛有生命在跳动。萧鸿说得对,下个月初一的噬魂之夜,所有秘密都将揭晓。而在此之前,我必须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还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
医仙可知噬魂诅咒?我走向她,每一步都沉稳如钟,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轻烟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陛下可知,解咒需要至亲的心头血?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枚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寒光,而您的皇叔,正是唯一活着的至亲。
风从角楼的窗棂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我望着远处皇宫深处那间亮着灯的密室,突然明白萧鸿为何甘愿被囚——他不是谋逆者,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而我这个铁血帝王,终究还是被血脉的锁链捆缚,不得自由。
备车,去密室。我将虎符系在腰间,金属的冰凉透过衣物传来,让我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无论萧鸿是忠是奸,无论母亲的死是否另有隐情,我都需要答案。因为从今夜起,我不再是那个被蒙蔽的幼狮,而是要撕开黑暗的——九域之王。
当我再次站在那扇玄铁门前时,里面传来萧鸿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像无数冤魂在哭泣。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门外是朗朗乾坤,门内是万丈深渊。而我,别无选择,只能纵身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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