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烽燧的影子拉得愈发修长,夯土墙体上的精绝图腾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双双沉默凝视的眼睛。苟咚希坐在一块平整的土块上,任由苟万三用碘伏擦拭手臂上的伤口,尖锐的刺痛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却让他愈发清醒。
“嘶——万三,你轻点!”苟咚希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伤口处渗出的血丝被碘伏泡沫覆盖,“这狼爪还真锋利,差点就划到骨头了。”
苟万三推了推眼镜,动作轻柔了些:“沙漠狼常年在砾石堆里磨爪,爪子比刀还利,而且身上全是细菌,必须彻底消毒。”他一边说,一边用纱布仔细包扎伤口,“幸好急救包里有抗生素,等会儿吃一片,预防感染。”
苟小怂蹲在一旁,手里拿着水壶,时不时给苟咚希递口水,脸上的惊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崇拜:“老祖宗,你也太厉害了!那只大狼那么凶,你竟然一个人就把它杀了!”
“运气好而已。”苟咚希笑了笑,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骆驼。几只骆驼被刚才的狼群吓得不轻,此刻正低着头,不安地用蹄子刨着沙子,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而马六则独自站在烽燧顶端,背对着众人,望着远处的精绝遗址,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马师傅怎么了?”苟大胆走过来,手里拿着工兵铲,正在擦拭上面的血迹和狼毛,“自从击退狼群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累了?”
苟咚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马六微微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神中满是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让苟咚希心头一沉——马六是常年走沙漠的老向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让他露出这种神情的,绝对不简单。
“我去看看。”苟咚希站起身,不顾伤口的疼痛,朝着烽燧顶端走去。烽燧的台阶早已风化松动,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沙土掉落的“簌簌”声,走到顶端时,晚风迎面吹来,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气息。
“马师傅。”苟咚希轻声开口。
马六回过头,看到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依旧凝重:“伤口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万三的手艺还行。”苟咚希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精绝遗址,“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马六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咚希,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狼群,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苟咚希愣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的战斗,“确实比普通的沙漠狼更凶残,领头狼也格外壮硕,怎么了?”
“不仅仅是凶残。”马六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我走沙漠快三十年了,遇到过的狼群没有十也有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狼的眼睛?除了领头狼是暗红色,其他狼的眼睛虽然是绿色,但里面带着一种……一种不属于野兽的疯狂,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
苟咚希心头一动,回想起那些狼扑上来时的模样,确实异常疯狂,哪怕被枪声震慑,也只是短暂停顿,完全不顾生死。而且,它们围攻的方式也很奇怪,一开始是半圆形包围,后来又分成两部分追击,像是有组织的军队,而不是单纯的野兽。
“你是说,有人在操控这些狼?”苟咚希问道。
“不好说。”马六的声音低沉,“但我更倾向于,它们是被精绝遗址的气息影响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精绝国覆灭后,遗址周围就成了禁地,不仅有流沙和陷阱,还有被诅咒的野兽守护。那些野兽会变得异常凶残,失去理智,专门猎杀闯入者。”
“诅咒?”苟咚希皱起眉头,他一直觉得所谓的诅咒都是无稽之谈,但刚才狼群的异常,还有龙纹佩的反应,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我以前也不信,觉得就是老辈人用来吓唬人的。”马六苦笑一声,“但刚才那狼群,还有这精绝遗址的气息,让我想起了爷爷说过的另一件事。他说,精绝国当年是因为触怒了神明,才被黄沙掩埋,遗址里藏着神明的怒火,任何闯入者都会受到惩罚,而那些守护遗址的野兽,就是神明的使者。”
苟咚希沉默了,他知道马六不是迷信的人,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他心中的不安有多强烈。而且,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精绝遗址散发出来的气息,除了古老厚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让人心头发紧。
“还有一件事。”马六的声音压得更低,“刚才战斗结束后,我去检查了几只狼的尸体,发现它们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印记,像是烙铁烫上去的,图案和你之前看到的精绝图腾,有几分相似。”
苟咚希猛地看向他:“你说什么?有精绝图腾的印记?”
“没错。”马六点了点头,“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像是刚烫上去没多久,边缘还有点发红。这说明,这些狼很可能就是在精绝遗址附近活动的,甚至可能……就是守护遗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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