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行砾石区的路刚走了一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还算晴朗的天,转瞬就被浓密的黄沙笼罩,远处的沙丘变得模糊不清,风的呼啸声从 “呜呜” 的低吟,陡然变成了 “嗷嗷” 的狂啸,像是有无数头巨兽在沙漠深处咆哮。
“不好!是黑风暴!” 马六脸色骤变,猛地拉住骆驼的缰绳,声音被狂风卷得断断续续,“快找遮挡物!不然会被流沙埋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漫天黄沙就已席卷而至。沙粒像冰冷的针,狠狠砸在脸上、手上,疼得人睁不开眼。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三米,眼前只有黄蒙蒙的一片,耳边全是风沙的嘶吼,连身边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苟小怂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苟大胆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这、这也太吓人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别说话!捂住嘴和鼻子!” 苟大胆用身体护住苟小怂,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工兵铲,眉头紧锁。狂风几乎要把人掀翻,他只能弓着身子,艰难地稳住脚步。
苟万三死死抱住背包,里面装着羊皮地图和刚找到的铜印、羊皮卷,他的眼镜被风沙打落,只能眯着眼大喊:“老祖宗!马师傅!我们该往哪儿躲?”
马六的声音从风里钻出来:“跟着我!往前跑!前面应该有座废弃驿站!是古丝路商队避沙暴的地方!” 他常年走沙漠,对黑风暴的凶险再清楚不过 —— 这种级别的沙暴,能把骆驼卷上天,把人埋进流沙,只有坚固的建筑才能勉强抵御。
苟咚希弓着身子,一手护住头,一手攥着龙纹佩。狂风撕扯着他的衣物,沙子钻进领口、袖口,磨得皮肤生疼。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龙纹佩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他能隐约感受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坚实的轮廓,与马六所说的废弃驿站重合。
“大家跟紧马师傅!不要走散!” 苟咚希大喊着,声音穿透风沙,“小怂抓牢大胆的腰带,万三把背包护好,别让东西掉了!”
众人互相拉扯着,在狂风黄沙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跟无形的巨兽角力,脚下的碎石被风吹得滚动,稍有不慎就会摔倒。苟小怂好几次差点被风掀倒,都被苟大胆死死拽住,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再哭,只是拼命跟着队伍。
大约跑了一刻钟,一座残破的土坯建筑终于出现在前方。那建筑半埋在黄沙里,墙体坍塌了大半,只剩下主屋的框架还勉强矗立,屋顶早已不见,只残留着几根枯朽的木梁,正是马六所说的废弃驿站。
“快进去!” 马六率先冲过去,用力推开半掩的木门。木门 “吱呀” 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勉强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众人依次钻进驿站,苟大胆最后一个进来,反手用工兵铲顶住木门。风沙立刻被挡在门外,但仍有不少沙粒从门缝、墙缝钻进来,落在地上、身上,很快就积起薄薄一层。
驿站内一片昏暗,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腐朽味。借着从坍塌墙体缺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能看到屋内杂乱地堆着些枯朽的木柴、破碎的陶罐,还有几具早已风干的动物骸骨,不知是骆驼还是马匹的。
“先加固门窗!” 马六顾不上喘口气,指着墙角的几根断木,“用这些木头顶住木门,再把墙体的缺口用背包挡住,不然风沙会把屋子填满。”
苟大胆和苟万三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合力将断木扛到门边,死死顶住木门,又把多余的背包堆在墙体缺口处,尽量减少风沙涌入。苟小怂则拿出水壶,给每个人倒了点水:“快喝点水,润润喉咙,刚才呛了不少沙子。”
苟咚希没有参与加固,而是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驿站的内部。这驿站不大,也就十几平米,墙体是用夯土和红柳筑成的,和之前看到的烽燧遗址材质相似。墙角的石壁上,刻着不少模糊的字迹和图案,大多是商队留下的标记,比如 “平安”“到此一游” 之类的汉字,还有一些异域符号。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处相对清晰的刻痕上,那刻痕不是文字,而是一个简化的精绝图腾,和烽燧断墙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走过去,伸手触摸刻痕,龙纹佩的温度瞬间升高,掌心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脑海中突然涌入一段混乱而清晰的记忆 ——
黑风暴肆虐的驿站里,苟玄先祖正与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相对而立。女子正是他脑海中多次出现的精绝女王,胸前的鬼洞玉泛着幽蓝的光,映得她脸色苍白。两人似乎在争执,女王的神情带着哀求,苟玄先祖则面露难色。
“…… 鬼洞封印松动,若不尽快镇压,不仅精绝国将覆灭,整个西域都会遭殃……” 女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先生手中的龙魂佩,是唯一能与鬼洞玉共鸣的信物,求你相助……”
苟玄先祖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并非我不愿,只是龙魂佩与我血脉相连,强行催动,我恐性命难保。而且…… 镇压之法需以魂为祭,太过凶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