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里的幽冥船越来越近,船舷上的黑影手持淬毒骨矛,在昏暗中泛着冷光。苟咚希握紧双剑,护脉剑的寒光刺破雾气,正要下令迎敌,海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不是来自幽冥船,而是从深海之下,像是有巨兽在海底咆哮。
“不对劲!”王船老猛地嘶吼一声,掌舵的双手死死攥住舵盘,“是风暴!快收甲板上的东西!”
话音未落,狂风骤然席卷而来。原本只是带着湿气的海风,瞬间变得狂暴如兽,呼啸着撞在“破浪号”的船身上,发出“呜呜”的怪响。甲板上的防水油布被掀飞,渔具滚得四处都是,苟小怂没站稳,踉跄着摔在甲板上,幸好苟大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按在船舱门口:“抓紧了!别松手!”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原本弥漫的浓雾被狂风撕碎,取而代之的是铅灰色的乌云,像一块沉重的幕布压在海面上。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甲板上、船舷上,瞬间汇成水流,顺着甲板的缝隙往下淌。
海浪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从四面八方涌来,数米高的浪头拍向“破浪号”,船身剧烈摇晃,几乎要被掀翻。苟咚希死死抓住桅杆上的绳索,身体随着船身的晃动而起伏,目光依旧盯着浓雾消散处——幽冥船也被风暴波及,在浪涛中上下颠簸,原本逼近的船身被一道巨浪推开,瞬间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风暴太大,他们追不上来了!”张日山的声音在狂风中传来,他正和两名船员一起加固帆布,青铜发丘印别在腰间,防止被风浪卷走,“先稳住船!”
凌月站在船舱门口,莹白的玉笛凑在唇边,清越的笛音穿透狂风暴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船体。原本剧烈摇晃的船身,在笛音的安抚下,竟稍稍平稳了几分。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维持玄音屏障耗费了不少心神。
“老祖宗,渔网被浪头冲散了!”苟大胆的吼声从船尾传来,他正试图拉住被风吹得乱飞的渔网,可狂风的力道太大,他整个人被拽得往前踉跄,“这样下去渔网会缠住螺旋桨的!”
苟咚希见状,纵身一跃,踩着摇晃的甲板冲到船尾。他挥起守脉剑,青光闪过,缠绕的渔网瞬间被斩断,断成几截的渔网随着海浪漂远,避免了缠住螺旋桨的危机。“别管渔具了!去帮王船老稳住舵盘!”他对着苟大胆喊道。
苟大胆应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跌跌撞撞地跑到驾驶室门口。王船老正拼尽全力握着舵盘,皱纹深刻的脸上满是坚毅,可船身在巨浪的冲击下,舵盘几乎要从他手中挣脱。苟大胆立刻伸手,和王船老一起握紧舵盘,两人合力对抗着海浪的推力。
船舱里,苟万三正忙着将桌上的典籍、龙佩和发丘印等物塞进防水箱。雨水顺着船舱的缝隙渗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角,可他毫不在意,只是加快了动作,生怕这些关键线索被海水损坏。苟小怂也凑过来帮忙,小手紧紧抱着防水箱,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没敢发出一声哭腔。
“万三,罗盘怎么样了?”苟咚希冲进船舱,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苟万三赶紧打开驾驶室旁边的罗盘盒,只见罗盘里的指针疯狂转动,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西,根本无法稳定。“不行!风暴干扰了地磁场,罗盘失灵了!”他焦急地说道,“我们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
王船老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带着几分疲惫:“这是南海的‘黑风暴雨’,来得快,去得也猛,但威力极大,能把船吹得偏离航线几十里!现在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星星,根本没法定位!”
苟咚希皱起眉头,走到舷窗边,试图透过暴雨观察海面,可外面一片浑浊,只能看到翻滚的巨浪和灰蒙蒙的天空,连远处的海平面都看不清。他回头看向张日山:“张兄,发丘印能定位吗?”
张日山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发丘印:“发丘印能感应地脉,但海上没有固定地脉,无法定位。除非靠近陆地或者海底墓的水眼,否则印玺也起不了作用。”
凌月也走进船舱,玉笛上沾了不少雨水,却依旧莹白。“我的玄音能感应周围的船只动向,刚才探查过,幽冥船已经被风暴吹得更远了,暂时不会追上来。”她喘了口气,“但风暴还没停,我们必须先稳住船身,等风暴减弱,再想办法确定航线。”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巨浪袭来,“破浪号”猛地被抬高,又重重落下,整个船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要散架一般。船舱里的物品被晃得四处翻滚,苟小怂没站稳,撞在墙上,却咬着牙没哭,只是爬起来继续按住防水箱。
“别怕!‘破浪号’结实着呢!”王船老的声音带着安抚,“当年我驾着它闯过比这还大的风暴,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
苟咚希点了点头,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再坚持一下!凌月,继续用玄音稳住船身;张兄,你去甲板检查船舷,看看有没有破损;万三,你守着罗盘,一旦风暴减弱,立刻尝试定位;大胆,你和我一起加固船舱门,防止海水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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