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如同沈辞眼中不曾稍减的锋芒。他将从户部尚书口中撬出的供词与李默送来的账目逐一比对,指尖划过“幽阁”二字时,指节微微泛白。穿越而来的灵魂深处,现代刑侦学的逻辑思维正在高速运转——一个由太后亲自掌控、全员皆是顶尖杀手的秘密组织,绝不可能只满足于暗杀异己,其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侯爷,张廉大人派人传回消息。”暗卫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递上一封封蜡的密信,“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府中早已人去楼空,只搜出少量与太后党羽往来的书信,疑似提前收到风声出逃。”
沈辞拆开密信,目光扫过寥寥数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早该料到,户部尚书被擒的消息一旦传开,那些潜藏的党羽定会闻风而逃。但这并非坏事,主动暴露行踪的猎物,远比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更容易猎杀。“可知他们逃往何处?”
“据府中下人交代,两人昨夜三更时分带着家眷与亲信,分两路出城,一路往南,一路往东南,疑似前往青州方向。”暗卫如实禀报。
“青州……”沈辞指尖敲击着案几,陷入沉思。青州刺史本就是太后党羽,如今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逃往青州,显然是想寻求庇护,或许还想与青州刺史汇合,带着边防布防图投奔西域。如此一来,李默此行的凶险便又多了几分。
他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舆图前,目光落在京城与青州之间的官道上,眼底闪过一丝腹黑的算计:“传我命令,让张廉带一队精锐暗卫,日夜兼程追赶逃往东南方向的吏部侍郎,务必在他抵达青州前将其截获。切记,留活口,我要知道幽阁在沿途是否设有据点。”
“是!”
“另外,”沈辞补充道,“通知沿途各州府官员,以‘协助查案’的名义封锁官道渡口,但对外不得声张是抓捕朝廷要犯,避免打草惊蛇。告诉他们,若有人胆敢私放要犯,以通敌罪论处,株连九族。”
暗卫领命退下后,沈辞重新坐回案前,拿起那枚从户部尚书手中夺来的毒针。毒针通体乌黑,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他将毒针放在鼻尖轻嗅,一丝极淡的异香钻入鼻腔——这气味与他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西域奇毒“腐骨香”极为相似,此物产自西域雪山之巅,提炼过程极为复杂,中原地区极少出现。
“幽阁与西域部落之间,果然也有勾结。”沈辞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太后倒台后,幽阁不仅没有溃散,反而与西域残余势力沆瀣一气,其野心昭然若揭。他们想要的,恐怕不只是颠覆朝纲,更是整个大靖的江山。
正当他思索如何进一步探查幽阁踪迹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异响,如同落叶拂过地面。沈辞瞬间收敛气息,身形如同鬼魅般闪至门后,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习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如同青烟般潜入书房,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黑影直奔案几而去,显然是为了案上的供词与密信。就在他伸手想要拿起供词的瞬间,沈辞突然从门后闪出,匕首直指黑影后心,语气冰冷如霜:“深夜造访侯府,阁下就这么不懂规矩?”
黑影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避开匕首,同时反手拍出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刺骨的寒意。沈辞早有防备,手腕一翻,匕首划向黑影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手掌。两人在狭小的书房内缠斗起来,烛火被掌风掀得摇曳不定,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扭曲。
沈辞的武功本就高强,再加上穿越带来的现代格斗技巧,招式刁钻狠辣,招招直指要害。黑影显然也非等闲之辈,身法诡异,出手狠戾,每一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激战中,沈辞敏锐地发现,黑影的招式与之前遇到的西域杀手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阴毒诡谲,显然经过了特殊的训练。
“幽阁的杀手?”沈辞一边格挡,一边冷声道,“你们的首领派你来,是想销毁证据,还是想取本侯性命?”
黑影并不答话,攻势愈发猛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刃身同样淬着剧毒,泛着幽蓝的光泽。沈辞心中一凛,不敢大意,脚下步伐加快,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避开短刃的同时,匕首直刺黑影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影突然猛地向后一跃,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向窗户,“哗啦”一声撞碎玻璃,逃了出去。沈辞紧随其后,纵身跃出窗外,却见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异香,与那枚毒针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追!”沈辞低喝一声,身后的暗卫立刻应声追了上去。
沈辞站在窗前,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幽阁的杀手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潜入侯府,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不仅仅是案上的证据,更是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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