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梆子声在京城上空悠悠回荡,三响过后,夜色便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一轮满月悬于天幕,清辉遍洒,将西大街的青石板路照得纤毫毕现,却也为两侧的巷道、阁楼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银霜,藏起了无数蛰伏的杀机。
沈辞骑着一匹乌骓马,身后跟着四名亲卫,慢悠悠地行驶在西大街上。他身着常服,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神色淡然,仿佛只是结束公务归宅的寻常官员,丝毫看不出即将踏入死局的凝重。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偶尔会极其轻微地摩挲一下腰间的剑柄,泄露了他并非全然放松的心神。
“大人,前面就快到行会了。”身旁的亲卫低声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寂静的店铺,总觉得这过于安静的夜色里,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沈辞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不急,慢慢走。”他抬眼望向头顶的满月,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腹黑弧度。“墨”精心布下的杀局,他自然要好好“配合”,才能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些。
就在乌骓马行至西大街中段时,突然,“咻咻咻”三声锐响划破夜空,三支淬了黑芒的弩箭从街东口的阁楼之上射来,目标精准地直指沈辞身后的亲卫!
亲卫早有防备,闻声立刻拔剑格挡,“当当当”三声脆响,弩箭被尽数击落,溅起几点火花。但这只是开始,街尾方向瞬间冲出两组身着黑衣的死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带着倒钩的铁链,借着冲势甩向沈辞的坐骑,铁链在空中划过刺耳的破空声,显然是志在必得。
“保护大人!”亲卫厉声喝道,两人催马上前,挥剑斩断袭来的铁链,另外两人则护在沈辞两侧,剑刃出鞘,警惕地盯着四周。
沈辞依旧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神色不变,甚至还轻轻勒了勒缰绳,让乌骓马停下脚步。他抬眼望向街东口的阁楼,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墨’,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一见便是。”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阁楼顶端跃下,稳稳地落在沈辞面前三丈开外的地方。来人正是“墨”,半张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满是阴鸷,死死地盯着沈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辞,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胆色,明知是陷阱,还敢孤身前来。”“墨”的声音依旧沙哑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沈辞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腹黑的嘲讽:“孤身前来?‘墨’,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取我性命?”
“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猛地抬手一挥,藏在两侧巷道里的影阁成员瞬间涌了出来,足有数十人之多,手持利刃,将沈辞和四名亲卫团团围住,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亲卫们神色一凛,将沈辞护在中间,剑刃直指四周的黑衣人,随时准备迎战。沈辞却依旧气定神闲,目光扫过包围圈,慢悠悠地说道:“就这些人?看来影阁的家底,也不过如此。”
他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墨”,后者厉声喝道:“动手!除了沈辞,其余人格杀勿论!”
随着“墨”的命令,黑衣人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四名亲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悍不畏死,很快便落入了下风,身上陆续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墨”则紧紧盯着沈辞,身影一闪,便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柄短刃,刃身泛着诡异的蓝芒,显然淬了剧毒。“沈辞,受死!”
沈辞早有防备,身形微微一侧,避开了“墨”的致命一击,同时腰间的长剑出鞘,“呛啷”一声,剑刃与短刃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两人身形交错,瞬间交手数十回合,劲风四溢,将周围的尘土卷起,月光下,两道身影快得只剩下残影。
“墨”的武功确实高强,招式狠辣刁钻,招招致命,且出手毫无章法,却又处处透着诡异,让人难以捉摸。沈辞则从容不迫,剑法沉稳凌厉,攻守兼备,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挡住“墨”的攻击,同时还能时不时地反击,逼得“墨”连连后退。
“没想到你的武功竟进步如此之快!”“墨”心中暗暗震惊,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功,拿下沈辞易如反掌,却没想到沈辞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
沈辞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一边交手一边淡淡说道:“托你的福,这些日子倒是勤加练习了不少。不过,你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赢我?”
就在这时,城东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伴随着熊熊火光冲天而起,隐约还能听到“救火”“抓刺客”的声音。“墨”听到动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冷笑道:“沈辞,听到了吗?城东已经乱了,你的援兵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今日你插翅难飞!”
沈辞心中了然,这是王统领按照他的吩咐,故意制造的混乱,目的就是让“墨”放松警惕。他故作惊讶地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焦急:“你竟然让太后余党在城东放火?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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