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若是此刻推脱,只会让兰姑姑抓住把柄,给太后留下行会怠慢的印象。与其如此,不如主动跟去慈宁宫,将提前准备好的纹样方案呈给太后,让她挑不出错来。
兰姑姑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赶紧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
苏清鸢转身对二管事低声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先按方案准备绣线和布料,等我回来咱们再开始绣制。”二管事点点头,眼中满是担忧:“苏姑娘,你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事,立刻让人回府给沈大人送信。”
苏清鸢应下后,跟着兰姑姑走出行会,坐上宫车,朝着慈宁宫驶去。宫车内,苏清鸢紧紧握着装有纹样方案的锦盒,心中不断盘算着应对之策。她知道,太后这次传召,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会故意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
宫车抵达慈宁宫时,辰时刚过。苏清鸢跟着兰姑姑走进宫殿,只见太后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上,脸色阴沉,身边站着几个宫女和太监。看到苏清鸢进来,太后冷冷地说道:“你就是苏清鸢?沈辞让你负责贡品采买的事?”
苏清鸢躬身行礼:“民女苏清鸢,参见太后。贡品采买的事,由民女协助行会负责,一切都按沈大人的吩咐办理。”
“按沈大人的吩咐?”太后冷笑一声,“沈辞不过是个按察使,竟敢插手后宫贡品采买的事,真是胆大包天!我问你,你们行会准备给后宫绣什么贡品?样稿呢?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苏清鸢连忙从锦盒中取出纹样方案,双手奉上:“回太后,这是我们拟定的贡品纹样方案,上面有给太后您绣的牡丹屏风,给皇后娘娘绣的缠枝莲帐幔,还有给各位娘娘绣的手帕、香囊,每一样都按各位娘娘的喜好设计,还请太后过目。”
太监将方案呈给太后,太后接过,逐页翻看。方案上的纹样绘制得精美细致,牡丹纹样雍容华贵,缠枝莲图案典雅大方,确实符合各位娘娘的喜好。太后心中暗惊,没想到苏清鸢竟然能把她们的喜好摸得这么清楚,她本想在纹样上挑刺,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但太后并不甘心,她指着其中一幅牡丹纹样,语气挑剔:“这牡丹的颜色太艳了,哀家年纪大了,不喜这么鲜艳的颜色,你们重新设计!还有这缠枝莲的线条太细,看着小家子气,也得改!”
苏清鸢心中了然,太后这是故意挑刺。她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太后说的是,民女这就让人修改。不过太后,距离贡品上缴的日子只有一个月了,若是重新设计纹样,恐怕会耽误工期,到时候若是误了贡品上缴的时间,怕是会惹陛下不悦。”
她故意抬出皇帝,就是为了让太后有所顾忌。太后脸色微变,她虽然想刁难苏清鸢,但也不敢耽误贡品上缴的时间,若是让皇帝知道,定会责怪她。
太后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时间紧张,那颜色和线条就不用改了。不过哀家听说,你们行会的绣娘都是民间女子,手艺参差不齐,若是绣出来的贡品质量不过关,丢的可是朝廷的脸面。你敢保证,这些绣娘能绣出符合后宫要求的贡品吗?”
“民女敢保证!”苏清鸢语气坚定,“这些绣娘都是从苏州、杭州两地挑选出来的,手艺精湛,其中有几位姐姐还曾给前朝太后绣过寿礼,得到过赏赐。这次贡品采买,民女会亲自监督,确保每一件贡品都质量上乘,绝不会丢朝廷的脸面。”
太后见苏清鸢应对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发难的理由,心中愈发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她挥了挥手:“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哀家就拭目以待。若是贡品出了任何问题,哀家定不饶你!你退下吧。”
苏清鸢躬身行礼:“谢太后恩典,民女告退。”
走出慈宁宫,苏清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她知道,这次虽然侥幸过关,但太后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以后在贡品采买上,还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回到绣品行会时,沈辞已经在行会等候。看到苏清鸢回来,他连忙上前:“清鸢,怎么样?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苏清鸢将在慈宁宫的经过一一告诉沈辞,沈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太后果然在故意刁难。不过你应对得很好,没有让她找到把柄。接下来,咱们更要小心,绝不能在贡品上出任何差错。”
他顿了顿,对二管事和绣娘们说道:“从今日起,行会实行封闭管理,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各位姐姐在绣制贡品时,要格外仔细,每一针每一线都不能出错。苏清鸢会每天过来监督,我也会不定期过来查看。只要咱们把这次贡品做好,就能彻底站稳脚跟,让太后和那些反对新政的人无话可说。”
绣娘们齐声应道:“请沈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接下来的日子里,绣品行会变得格外忙碌。绣娘们每天从清晨绣到深夜,苏清鸢则每天往返于行会和沈府之间,既要监督贡品的绣制进度,又要解决绣娘们遇到的问题。沈辞也抽出时间,经常去行会查看,还从内务府请了专门的太监,来指导绣娘们如何绣制符合后宫要求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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