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不再是枫丹的水神,她将全部的情感寄托在旅行者空身上,而空看透了这份依赖,开始精心利用她的能力与影响力,为自己的终极目标铺路。
歌剧院的灯光永远璀璨,即使观众席已空无一人。芙宁娜站在舞台中央,白色的长发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珠光,那双曾经映照着枫丹万顷碧波的蓝色眼眸,此刻只倒映着一个身影——站在台下阴影处的金发旅人。
“空,”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剧院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觉得……我今天的表演如何?”
空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走上舞台,靴子与木质地板碰撞出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芙宁娜的心上。五百年的扮演结束了,神座已然崩塌,如今她只是芙宁娜,一个卸下所有伪装与重担,却不知道该成为谁的普通……不,并不普通的少女。
“很完美。”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得像露景泉无风时的水面,“但观众已经散了,芙宁娜。”
“我知道。”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可是……除了表演,我还能做什么呢?五百年来,我唯一学会的就是站在这里,扮演别人期望的角色。现在戏落幕了,我该去哪儿?”
空看着她。他见过太多神明与强者,岩神卸任后悠然品茶,风神隐于市井纵酒高歌,雷神在永恒中追寻改变,草神将智慧播撒人间——他们都找到了“之后”的路。唯有芙宁娜,她将整个自我献祭给了一场持续五百年的演出,当幕布终于落下,剩下的只有一具空壳,一种对存在意义的茫然渴求。
而他,空,这位从星海之外漂流而来的旅人,在寻回血亲的漫长道路上,早已学会了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
“你可以跟我一起旅行。”他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计算好的温和,“提瓦特很大,你扮演过水神,却从未真正以芙宁娜的身份看过这个世界。”
芙宁娜猛地抬头,蓝色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彩,那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神情。“真的吗?你……愿意让我跟着?”
“嗯。”空点头,伸出手,“不过旅途很危险,我们需要彼此照应。”
她的手冰凉,紧紧握住他的,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空能感觉到她掌心细微的颤抖,那种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嵌入骨血的力度。
他面上依旧平静,心中却已开始盘算:前水神,即使失去了神格,她对水元素的掌控力依然远超常人,那份足以切换芒荒形态、召唤“沙龙成员”与“众水的歌者”的能力,在战斗中将是极大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她在枫丹残余的影响力,以及那维莱特等人对她的愧疚与关照,这些无形资源,在适当的时机都能转化为便利。
他需要找到妹妹,需要穿透这个世界的真相,需要力量。芙宁娜的情感依赖,是他意外获得的、可利用的棋子。
离开枫丹的第一个月,芙宁娜就像一只终于被放出笼子的鸟,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她不再需要挺直腰板维持神明的威仪,可以蹲在路边盯着一只晶蝶看半天,可以因为尝到蒙德特色的渔人吐司而惊喜地瞪大眼睛,可以在清晨的露水中赤足奔跑,任由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散开。
空总是耐心地陪着她,回答她各种天真的问题,在她尝试用荒性形态的“沙龙成员”吓跑丘丘人结果差点引发山崩时及时善后,在她因为能量控制不稳、芒性形态的“众水的歌者”治疗过度弄得两人浑身湿透时无奈地叹气。
夜晚扎营时,芙宁娜会凑到火堆边,讲述她五百年来在歌剧院里的见闻——那些枯燥的、重复的、充满恐惧与孤独的日子。她的声音很轻,蓝色的眼睛望着跳跃的火焰,仿佛在看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有时候,我会站在沫芒宫的露台上,看着下面的街道。”她说,“人们来来往往,有朋友,有家人,有争吵,有欢笑……而我只能看着。我不能有真正的朋友,不能流露真实的情绪,甚至不能长时间注视某个人,怕被看出破绽。五百年……真的好长。”
空默默递给她一串烤熟的蘑菇。她没有接,而是突然靠过来,将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
“空,现在我有你了。”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乎危险的满足,“你不是我的子民,不是需要我保护的演员,你就是你。而我可以是芙宁娜,只是芙宁娜。”
空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推开她。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像海露花一样的气息,能感觉到她身体传递来的温度,以及那之下涌动着的、过于汹涌的情感暗流。他想起在枫丹时听过的一些传闻,关于芙宁娜在审判庭上不自觉的颤抖,关于她面对仆人质问时强撑的镇定。一个脆弱到极点的灵魂,在卸下重负后,将全部的重心转移到了唯一接纳她的人身上。
这种依赖,纯粹得可怕,也容易操纵得可怕。
“睡吧。”他说,“明天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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