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他不等申阳回答,继续逼问,“近日风闻,有汉使出入洛阳,与河南王往来密切。不知河南王与那刘邦,有何勾连?”
“其三!”他踏前一步,气势逼人,“项王有令,河南王即日整备军马,随时听候调遣,助项王讨伐不臣!河南王,是遵令,还是不遵?”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要命。尤其是第二个,直接点破了与汉使往来之事,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
申阳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轰得头晕眼花,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地辩解:“将军明鉴!寡人对项王忠心天地可表!粮草……粮草已在筹措,只是……只是境内艰难,一时难以凑齐……汉使……汉使之事,乃是……乃是寻常往来,绝无他意!至于出兵……寡人……寡人定当尽力……”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在钟离昧那如同实质的目光下,显得如此可笑。
钟离昧冷哼一声,声震屋瓦:“筹措?艰难?河南王,莫要搪塞!项王军前,将士们浴血拼杀,岂容你在此推三阻四?与汉使往来,更是大忌!项王最恨首鼠两端之徒!”
他目光如刀,再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站在文官队列前列、低着头的陈默身上。显然,他早已摸清了河南国的情况,知道这个新晋的“客卿”,就是负责与汉邦交涉的人。
“你,就是那个默先生?”钟离昧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在下正是。”
钟离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听闻你颇得河南王信重,主张什么‘高筑墙,广积粮’?哼,如今项王大军征战四方,正是用人之际,尔等不思报效,却只知龟缩自保,是何道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足以压死人。
陈默头皮发麻,知道此时任何辩解都可能激怒这尊杀神,只能将姿态放到最低:“将军息怒。我等绝无自保之意,实是河南国小力微,唯恐贸然行事,反为项王添乱。‘高筑墙’乃为稳固后方,‘广积粮’正是为日后能为项王大军提供更多助力。至于汉使……不过试探虚实,绝无背叛项王之心。”
他这番话,说得自己都心虚,完全是硬着头皮诡辩。
钟离昧显然不吃这套,他冷哼一声,不再看陈默,转而逼视申阳:“河南王,项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本将给你三日时间,第一,筹措粮草五千石,生铁两千斤,即刻运往荥阳前线!第二,断绝与汉邦一切往来!第三,整军备战,听候项王号令!三日之后,若无明确答复,休怪本将……依军法行事!”
说完,他根本不等申阳回应,猛地一挥手,带着那八名如狼似虎的楚军锐士,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殿死寂和面如土色的河南国君臣。
那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也敲响了河南国灭亡的倒计时。
陈默看着钟离昧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瘫软在王座上、几乎要晕过去的申阳,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刚送走了笑面虎,又来了活阎王。
这客卿的活儿,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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