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24日, 农历十一月初五, 宜:祭祀、除服、成服、安葬、平治道涂, 忌:嫁娶、入宅、纳采、订盟、掘井。
平安夜的寒风像无数细针,刺透羽绒服扎进骨头里。我提着购物袋站在商场门口,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总觉得今晚的夜色比往常更加厚重,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
手机震动,潇潇发来消息:“默默,你到哪儿了?我等你回来吃烛光晚餐。”
我勉强勾起嘴角,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快到了,刚买完红酒和蜡烛。今天商场人真多,简直像末日前的采购。”
这句话发送前,我删掉了后半句——那些人群的表情让我不安,他们不是在挑选礼物,更像是某种朝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专注。
“路上小心,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有暴雪。”潇潇回复。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是暴雪的征兆,倒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笼罩着城市。今天是2025年12月24日,农历十一月初五。早上出门前,我随手翻看了老黄历,上面写着:宜祭祀、除服、成服、安葬、平治道涂;忌嫁娶、入宅、纳采、订盟、掘井。
真是个适合安葬的日子,我那时还开玩笑说。
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回到公寓楼下时,我注意到门卫室空无一人。这很反常,老李头通常整夜守在那里,看他那台小电视播放的戏曲节目。大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光线在瓷砖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像伸向我的手指。
电梯停在七楼不动。我按了五次上行键,它才缓缓下降。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却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不,不是铁锈,是更熟悉的气味——血。
我摇摇头,大概是自己最近加班太多产生错觉了。
电梯在十四楼停下,我家在十五楼。我住这栋楼三年了,很清楚十四楼没有住户,这一整层在开发商破产后就一直空置着。
电梯门滑开。
外面是一片黑暗,连应急灯都没亮。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猛地按下关门键,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门缓缓合拢的瞬间,我发誓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片黑暗中央,一动不动地面朝电梯。
电梯终于到达十五楼,我几乎是冲出去的。走廊的灯光比往常暗淡,灯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仿佛随时会熄灭。我快速走到1504门前,掏出钥匙时,手在颤抖。
门从里面打开了。
“默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潇潇穿着红色毛衣站在门口,温暖的灯光从她身后涌出,驱散了我一路上的寒意。
“没什么,电梯在十四楼停了,吓我一跳。”我试图轻松地说,将购物袋递给她,“圣诞快乐,宝贝。”
潇潇接过袋子,踮脚在我脸颊亲了一下:“进来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烤鸡。”
公寓里弥漫着烤鸡和松枝的香气,圣诞树上的彩灯闪烁,一切都那么温馨正常。我脱下外套,走向客厅,却在窗边停下了脚步。
“潇潇,你拉上窗帘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走向窗户,外面一片漆黑,不是夜晚的黑,而是一种浓稠的、没有星光的黑暗。“街灯好像都灭了。”
“可能是停电?但我们家有电啊。”潇潇走到我身边,向外望去,“真奇怪,平时从这儿能看到整个街区的灯光。”
就在我们说话时,第一片雪花落了下来。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转瞬间,暴雪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蔽了本就有限的视野。
“看,下雪了。”潇潇的声音里有种孩童般的喜悦,她总是喜欢雪。
我却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雪下得太快了,太猛烈了,就像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而且雪花的样子有些奇怪,在窗外的灯光照射下,它们似乎带着某种暗淡的灰影。
“先吃饭吧。”我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景象。
烛光晚餐本该浪漫,但我食不知味。红酒在杯中晃动,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有一瞬间,那些影子看起来不像我们俩的形状。
“默默,你今晚怪怪的。”潇潇放下叉子,担心地看着我。
“只是累了。”我挤出一个笑容,“公司那个项目快要结束了,压力有点大。”
“那我们早点休息吧,平安夜就应该平平安安在家待着。”潇潇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暖,却无法驱散我心底的寒意。
午夜十二点,我们准备睡觉。就在我关掉最后一盏灯时,整栋楼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黑暗吞噬了一切。
“停电了?”潇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束冷白的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应该是,我去看看电闸。”
“别去,默默,等天亮吧。”潇潇抓住我的手臂,她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肤,“今晚...今晚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时,我们同时听到了声音。
是歌声。童声合唱的圣诞颂歌,从很远又似乎很近的地方飘来,透过暴雪和墙壁,幽幽地传入我们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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