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唐莹便醒了,两个孩子还在熟睡,她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出屋。
天越来越冷,她就没有让明月、流星守夜,只要辰时正上值就行。
眼下似乎才辰初,天色如往常那般阴沉,万物都浸在潮湿阴冷里,唐莹裹紧身上的大袄,快步往前院走去。
昨夜跟唐泊联系,提及薛知府莫名其妙的话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她得赶紧跟东海通个气,让他有所准备。
刚来到前院,就见宋义、曹武神色悲怆的往外走。
唐莹见状便关心询问,“表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两人闻声立即停下脚步,回身给唐莹见礼。
“唐姨,娘已经将我奶的尸骨收殓回家了,但最近风声紧,就准备在家里停灵两日就送走,师傅想跟着小子送我奶一程。”
“弟妹你放心,我就去送曹伯母一程就回来,冬梅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两人怕唐莹误会连忙解释,毕竟最近风声紧,不论红白喜事都不准大办特办,最好是不办。
唐莹一听是给江素若送葬,顿时也面露哀伤,“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吧,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两人只得退回院子里等着。
唐莹回屋快速换了一身衣服后,就急匆匆赶过来与宋义、曹武汇合,准备往外走时,唐莹一拍脑门,想起来还漏了一个人。
“曹虎呢?你们没叫上他吗?还有文哥儿,我怎么没见到?”
曹武眼睛一下瞪大,吃惊过后表情就有些尴尬,“唐姨,大哥他……他昨晚上就已经带着三弟回家了。”
唐莹一愣,怪不得昨天她没怎么见到曹虎的身影,原来早已经回去了。
只是这小子,走也不提前招呼一声,看来对她到底是生出了埋怨。
“唐姨你别生我大哥的气,他这人就是莽撞了些,回头我定好好说他!”
唐莹抿嘴浅笑,“伯母怎么说也是我长辈,曹虎作为孙子回去处理后事,我怎会生气,只是下次,你们还是得提前告知一声,不然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伯母与你娘。”
她语气和煦,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话里有三分恼怒。
孩子叛逆做出来的事,别看都是小事,若放任不管,胆子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会让一些无辜的人来承担这份后果。
比如唐莹此刻就是,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了,曹虎既然对她生了怨怼之心,那就不能留在家里了,不然就是个隐患,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放人。
曹武处事通透,当然听出唐莹的话外之音,顿时脸上有些羞愧。
宋义见状忙摸上徒弟肩膀以示安慰。
唐莹要去曹家吊丧,就给起得最早、准备做饭的秀英说了一声,免得大家担心。
秀英闻言准备去叫流星起床跟上,被唐莹拒绝了,天色太早,两家又离得近,何况她只是去慰问一下,加上有宋义、曹武陪着,没必要再叫个人跟随。
秀英没有再固执,只是默默解下腰间围裙,跟在唐莹后面。
“夫人,左右天色还早,等奴婢送你过去回来了再做早饭也不迟。”
唐莹只能无奈应下。
虽然两家距离短,但瘟疫横行,唐莹为保证安全强烈要求一行人乘坐马车出行,能隔绝一点与外界的接触是一点。
到达曹家后,如预想那般,灵堂静悄悄的,只有冬梅与两个孩子在那哭丧。
曹武麻溜的穿上孝服加入哭丧队伍,宋义、唐莹、秀英依次上香慰问。
完毕了,宋义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想趁这个大好的机会和冬梅好好培养感情。
唐莹想多关心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江素若的死与她有一点微妙的关系,她表现的太过反而显得心虚。
她正为难的时候,秀英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唐莹疑惑的偏头看她,秀英目光示意她看向棺材那里。
唐莹顺着她视线望过去,见棺材里是骨灰盒没什么异常,还有些纳闷,随即视线上移,不经意间瞥到了牌位上。
上面写着,‘先妣曹母杨太孺人闺名淑英之灵位’。
唐莹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秀英看出她的茫然,凑过头来解释,“曹母原名杨淑英。”
唐莹顿时目光一凛,默不作声的来到冬梅跟前。
“冬梅姐,我有事想同你说,你过来一下。”
冬梅正沉浸在悲伤中,听唐莹这样说,抹了把脸上的泪就起身跟上她往一旁走。
走到无人的角落,唐莹才开口试探的问,“冬梅姐,伯母的死我始终过意不去,那日我与伯母在牢里相遇时,她曾向我提起她的娘家人,说她有个弟弟尚在人间,这么多年了心里一直放不下,我就想着……替伯母做点事,冬梅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伯母娘家人在何处,我去帮她把遗憾给了了,也好叫我心里好受些。”
冬梅悲伤的神情一滞,不过转瞬即逝。
“我婆母哪还有什么娘家人,她是个孤女,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当丫鬟,后来因生的貌美被主家惦记,她便与我公爹结婚避祸,多年来两人相处渐渐也生出了感情,假的就处成了真的,这才有了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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