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凤眸微眯,目光扫过小蝶血肉模糊的脸颊,语气不带半分怜悯:“背主逃亡,公堂滋事,此二罪已属实。先判你杖责二十,再加黥面之刑,刺‘逃奴’二字于左颊,以戒效尤。”
小蝶浑身一僵,顿时哭得肝肠寸断:“大人!并非奴婢公堂滋事,您也看见了,是她先打的奴婢呀!另外,奴婢真的没杀段兴,求大人明鉴!”
沈淮之指尖叩了叩案几,冷声道:“杀人之罪关乎性命,需细查证,暂不急于定罪。”
他抬眼示意衙役:“但逃逸、滋事之罪无可推诿,先行刑,再将其收监看管,待卷宗补齐、人证物证核验完毕,再另行升堂,审定段兴命案之罪。”
小蝶顿时瘫坐在地,脸上血色褪尽,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若在脸上刺上“逃奴”二字,那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是不是以后都得带着这个丢人的印记?
小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开恩呀,小蝶求求您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可那些衙役没有半点怜惜。
一名衙役把她的脸按在地上,另一名用刀尖在她脸上刻字刺字。
刀尖划破皮肤,传来尖锐的刺痛。小蝶瞪大了眼,喉咙发出不甘的呜咽,整个人都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可她无处躲闪,更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字刻好后,另一名衙役拿着专用的上色墨汁,混着血水涂在她的左脸颊上,以确保这两个字耐水耐汗,永不褪色。
小蝶原本姣好的面容,被那两个字衬得狰狞可怖。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二十杖责纷纷落下。
木杖打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小蝶的哭声渐弱,最终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
当行刑完毕后,小蝶已没了声响,像一滩烂泥般被衙役拖下堂。
围观的群众唏嘘不已,林怀音更是吓得目瞪口呆。以前只是听听而已,如今亲眼所见,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暗暗庆幸,好在前些天沈淮之答应救石头时,没重新和自己签卖身契。
同时也理解了春桃那天为什么不敢跟她一起逃走——原来有些后果真的是无法承受之重。
林怀音定定地看着沈淮之,虽然小蝶和钱嬷嬷都受到了惩罚,也算间接为她出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她看着沈淮之,觉得陌生又遥远。
她看到了他铁面无私的一面,如果有一天自己犯了事,他会不会也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待自己?
回去的路上,林怀音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沈淮之忽然道:“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被吓到了?”
林怀音不知该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其实今天的事都是沈淮之提前安排好的,包括引钱嬷嬷去京兆府,给机会让她和小蝶打起来,又借机处罚了两人。
这两人以前没少欺负过阿三,他本以为小丫头会高兴,只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整个人淡淡的,淡得好像天边的云,让他抓不住,只能任她越飘越远。
沈淮之做的一切,本意是想哄小丫头开心,可小丫头不仅没开心,反而更加沉默了。沈淮之心中不知所措,又拉不下脸来哄她。
在他看来,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来日方长,何必纠结于这一时?却不知正是他的这种想法,让两人错过了很多。
回到清风苑,林怀音率先下了马车,和沈淮之告别后,正想回自己的房间,沈淮之忽然叫住了她:“阿三。”
林怀音顿住脚步。
“段兴……就是那个人吧?”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外人或许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林怀音心里一清二楚——沈淮之是在问她,夺她清白之人,是不是就是段兴?
因为她不止一次说过,她已将那人杀了,由此沈淮之不难联想。
林怀音心里一震,原来沈淮之已经猜到了,原来小蝶说的话他已信了,却还在维护她。
若在前些天,她或许会承认,可自从遇到了春桃,得知真相后,她心中就五味杂陈,林怀音缓缓摇头:“不是的。”
林怀音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沈淮之却听出了一种沧桑和无奈。
回答完沈淮之的话,林怀音缓缓转身,脚步沉重而寂寥,如同这冬日的萧索。
接下来几天,沈淮之早出晚归,查出经三皇子之手的军饷都出现了问题。于是他搜集证据,只等着时机成熟后就上报给皇帝。
却在一天刚下朝时,被夜隐告知:三皇子带着人,将刚到丝韵坊的阿三带走了。随行的侍卫出手阻拦,却被三皇子出示的密令令牌喝止。
跟随阿三出行的侍卫只有两名,人数远不及三皇子所带之人,加之三皇子持有密令令牌,那两名侍卫只得作罢,之后赶紧回府汇报。
沈淮之听闻后,眉心突突直跳,一颗心紧紧揪到了一起。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他正想举报三皇子,却不想出了这等事。
昨天晚上阿三跟他请示过,说想去丝韵坊跟燕儿学女红。他本不想答应,可看到小丫头眼中的渴望,忽然间心就软了。
这些日子或许把她憋坏了,让她看起来整个人都蔫蔫的。沈淮之想着,既然自己没时间陪她,不如让她和燕儿多走动,也好解解她的无聊和孤寂。
却不想,他的一念之差,竟然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沈淮之吩咐阿卓:“赶紧去往益王府,我要问问这个三皇子,抓了我的人,究竟所为何来?”
眼看就要过年了,京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沈淮之的心却似被油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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