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冬至宴后续影响持续发酵。“宫女溺毙”事件引发后宫震荡,恶意环境指数回升至72%。萧氏家族在前朝活动频繁,施压意图明显。宿主“贤惠巧思”形象初步确立,但“名位悬滞”状态仍未解除。核心任务更新:化解萧家压力,稳固自身,避免成为前朝后宫斗争焦点。新机遇:或可利用萧家施压,顺势而为,展现“顾全大局”姿态,进一步获取皇帝信任与怜惜。备注:宿主母族弘农杨氏背景强化,隐性声望与资源支持提升。】
冬至的寒气,并未随着节日的过去而消散,反而像是凝结在了紫禁城的琉璃瓦下、朱红墙内。太液池那场突如其来的“溺毙”事件,如同投入冰湖的一颗巨石,表面的涟漪被宫正司“失足落水”的结论勉强压下,但冰层下的暗流,却因此更加汹涌澎湃。
连日来,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难得见到一丝暖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往来宫人步履匆匆,交谈声也压得极低,眼神交汇间尽是心照不宣的揣测。流言如同跗骨之蛆,在宫廷的每个角落悄然滋生——“漪兰殿那位虽关了禁闭,可萧家大人在前朝跺跺脚,皇宫也得颤三颤!”“听说那溺毙的宫女小菊,家里突然得了大笔抚恤,封口的意思明显得很!”“伍昭仪和五皇子真是福大命大,可这梁子,算是结深了……”
恶意如同阴湿的苔藓,在后宫这个不见天日的环境里悄然蔓延。系统面板上那“72%”的恶意环境指数,冰冷地昭示着伍元照所处的险境。萧昭容被禁足,如同暂时拔去了毒蛇的毒牙,但蛇身仍在扭动,其家族势力正以前朝为战场,向皇帝、也间接地向伍元照施加着巨大的压力。皇帝需要平衡,需要朝局稳定,这份压力,最终或多或少都会传导到身处风暴眼的伍元照身上。
缀锦宫内,烛影摇红。
相较于外界的暗流涌动,缀锦宫内部却维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炭盆烧得旺旺的,上好的银霜炭并无半点烟火气,只散发出融融暖意。伍元照临窗而坐,并未像往常一样看书或做女红,她的指尖,正反复拂过一方素白杭绸。
这方绸缎质地柔软,色泽温润,其上墨迹是母亲杨氏那独具风骨的笔迹——既有北地女子的疏朗开阔,又蕴含着江南水乡浸润出的秀润内敛。这封信,来得极为隐秘,是母亲按制进宫请安时,随同一套精心挑选的紫毫笔一同送入宫的。信笺被巧妙地藏在其中一支最大笔管的内部,若非伍元照深知母亲行事缜密,几乎便要错过。
“元照吾儿,见字如晤。
宫阙深深,近来波澜,为娘虽居府内,然往来皆诰命,耳闻目染,亦知风起青萍之末。萧氏女眷近日宴饮间,气焰虽稍敛,然眉宇间不甘之色愈浓,其家在前朝动作,联络御史,游说阁臣,恐非空穴来风。陛下圣明,乾纲独断,然帝王平衡之道,犹如走钢丝,难免劳心伤神。吾儿性慧,洞察人心,然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刚极易折,强极则辱,唯至柔至韧之水,能穿石克刚。
汝父聿衡,身处要职,向来秉持中立,谨守臣节,不结党,不营私。然我弘农杨氏,数百年清誉书香,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此非虚名,亦是你之根基。宫中行事,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求问心无愧,稳守本位,毋须因一时风雨而过分退让,堕了自家气势;亦不可争强斗狠,徒惹祸端,授人以柄。若有需处,杨氏故旧,或可略尽绵力。然切记,万千谋划,自身与皇嗣安泰,方为根本。皇五子礼弘,乃你最大倚仗,亦是你最需守护之珍宝。
年关将至,望自珍重。母字。”
信不长,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犹如定海神针,稳住了伍元照连日来因外界压力而微有波澜的心湖。“弘农杨氏数百年清誉,非虚名也”,这不仅仅是一句陈述,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底气宣告。母亲没有给出具体的方案,也没有承诺动用某位具体的官员,但这种来自千年清流望族的隐性支持,比任何具体的承诺都更有力量。
这意味着,伍元照的背后,不仅仅是新贵伍家,更隐约牵连着一个盘根错节、以“清正”为标榜、在士林中和朝堂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弘农杨氏网络。萧家是权势正盛、依靠军功和后妃得宠的外戚,行事难免带有武臣的跋扈和急切;而杨氏,是底蕴深厚、以诗书传家、代代出能臣干吏的清流世家领袖。两者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在朝野舆论中的形象,截然不同。萧家施压,或可归为“外戚骄横”;但若杨氏一脉隐隐表达不满,则可能被视为“清议”风向,其力量绵长而持久。
伍元照将信笺就着烛火,看着那素白的绸缎边缘卷曲、焦黑,最终化为一小撮灰烬,落入一旁的越窑青瓷唾壶中。纸张可以销毁,但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已刻入她的脑海。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母亲的提醒恰到好处:“稳守本位,毋须过分退让”,这是提醒她要有世家女的风骨,不必在萧家的压力下显得怯懦,失了身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