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皇子们入上书房的“大事”,宫中另一件小事更牵动凌薇的心。她的长女,年仅五岁的萧景瑶,对医术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
不同于哥哥们喜欢木剑、弹弓,萧景瑶最爱的玩具是凌薇给她的一套迷你药材模型和小药杵,常常学着凌薇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给她的布娃娃“诊脉”、“喂药”。
这日午后,凌薇正在太医署与几位太医讨论新近整理的一套防疫手册,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皇后娘娘!不好了!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不知怎么了,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太医令闻言,立刻起身:“快带路!”
凌薇也紧随其后。赶到浣衣局时,只见院子里围了一圈人,中间地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宫女,症状确如太监所报,情况危急。
太医令上前蹲下,正要诊脉,一个小小的身影却比他更快。
是萧景瑶。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挤进人群,看到地上的宫女,她小脸绷得紧紧的,没有一丝惧怕。她蹲下身,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像凌薇教她的那样,去探宫女的鼻息,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母后,”她抬起头,看向凌薇,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却异常清晰,“她是不是魇住了?就像您上次救的那个小侍卫一样?”
凌薇心中一动,想起前几日在御花园,一名侍卫突发癫癎,她及时用银针刺激其人中、合谷等穴,使其缓了过来。当时瑶儿就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很像。”凌薇点头,鼓励地看着女儿,“瑶儿觉得该如何?”
萧景瑶毫不犹豫地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那是凌薇特意为她缝制的,里面装着几根特制的、圆头无刃的小银针和一些常用草药香囊——掏出一根银针,回忆着凌薇当时的动作,精准地刺向了小宫女的人中穴。
她的动作还带着孩童的笨拙,但那份专注和镇定,却让周围所有成年人都为之动容。
一针下去,小宫女的抽搐明显减缓。萧景瑶没有停下,又努力回忆着,想去寻找手上的合谷穴。
这时,太医令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公主殿下,让微臣来。”他接过银针,熟练地在合谷、内关等穴施针。
不多时,小宫女幽幽转醒,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
太医令收起银针,对着凌薇和萧景瑶躬身一拜,语气带着由衷的敬佩:“皇后娘娘医术通神,公主殿下仁心聪慧,临危不乱,实乃万民之福!若非公主殿下先以针稳其神,后果不堪设想。”
消息很快传遍宫廷。公主萧景瑶以五岁稚龄,施针救人的事迹,成了宫人们交口称赞的佳话。没有人再觉得公主摆弄药材是“不务正业”,反而都夸赞她继承了皇后的仁心仁术。
萧玦听闻后,当晚便抱着女儿,好好夸奖了一番,甚至特许她可以随时去太医署“观摩学习”。
凌薇看着依偎在父亲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女儿,心中柔软一片。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或者说,一个更美好的开始。瑶儿的这份天赋与仁心,或许将来,能惠及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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