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离开西境陇右关,一路向南。越往南行,气候愈发湿热,空气中的水汽仿佛能拧出水来,与北境的干燥苍茫形成了鲜明对比。抵达南境最后一站,也是最为重要的关隘——镇南关时,已是盛夏时节。这里群山叠嶂,林木葱茏,雾气常年缭绕于山腰,虽景色秀美,却潜藏着无形的威胁——瘴气。
镇南关守将及地方官员早已接到通传,出关十里跪迎。与北境军民的粗犷豪迈不同,南境的军民更多了几分被湿热气候磨砺出的韧劲,他们的肤色大多偏深,眼神却同样透着对帝后的崇敬与期待。
入住行辕后,凌薇在与守将及当地老医官的交谈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困扰此地多年的难题——瘴疠。虽非烈性瘟疫,但由此引发的头晕、呕吐、乏力、湿热之症,却极大地削弱了驻军战斗力,也影响了边境百姓的生产与生活,尤其在新征入伍的北方兵士中,发病率更高,俨然成了戍边的一大隐患。
“娘娘有所不知,”一位在镇南关服役了二十年的老军医愁眉不展地禀报,“此地山林茂密,湿热交蒸,腐草落叶堆积,易生瘴疠之气。以往多是依靠一些本地流传的土方,效果时好时坏,难以根除,每年因此非战斗减员的兵士,甚至多于小规模冲突的伤亡。”
凌薇仔细询问了症状,又亲自去探望了几位卧病的兵士和附近村落的患者。她发现,这所谓的“瘴疠”,与现代医学中的疟疾、登革热等虫媒传染病,以及因湿热环境导致的消化系统、免疫系统紊乱症状颇为相似。她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当晚,她便不顾旅途劳顿,在行辕内挑灯夜战,将意识沉入空间,仔细翻阅那些与现代医学、中医药学相关的典籍,结合此地气候与症状,搜寻对症的方剂。萧玦见她凝神思索,知她又在为军民疾苦费心,虽心疼她劳累,却也只是默默为她披上外衣,守在身旁。
“陛下,明日我需亲自进山一趟。”凌薇抬起头,眼中带着笃定的光芒,“瘴疠之源,多与湿热环境、蚊虫滋生有关。空间医书中有几个清热解毒、避秽除瘴、健脾祛湿的古方,效果显着,但有几味关键药材,需新鲜采摘炮制,效果方佳。我得去确认此地是否有这些药材,或其替代品。”
萧玦眉头微蹙,南境山林不比北地,不仅地势复杂,更有毒虫蛇蚁,危险未知。“让熟悉地形的兵士和医官去便可,你何必亲身犯险?”
凌薇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有些药材,非亲眼辨认不可。况且,只有亲自探查过环境,才能更准确地理解瘴疠成因,制定更有效的预防措施。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深入险地。”
见她心意已决,萧玦知她能力,更知她仁心,终是点头应允,但坚持要派一队最精锐的、熟悉山林的亲卫贴身保护。
次日,天光微亮,凌薇便换上轻便的布衣劲装,带着亲卫以及几位当地经验丰富的采药人,进入了镇南关外的莽莽群山。山林内藤蔓缠绕,闷热难当,蚊虫嗡鸣。凌薇目光锐利,仔细辨认着各种植物,不时停下,对照着脑中空间医书的知识,或是询问随行的采药人。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背,荆棘划破了她的手臂,她都恍若未觉。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山涧旁,她发现了大片的、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辟瘴草”(基于空间知识命名,实为某种具有强力驱蚊消炎效果的本地植物)。接着,又在向阳的山坡上,找到了几株叶片肥厚、散发着特殊清香的树木——“祛湿木”(类似广藿香、艾草等功能的植物)。她还细心观察了山涧水流、植被分布与蚊虫滋生的关系。
这一趟进山,收获颇丰。凌薇不仅找到了关键药材,更对当地的生态环境有了直观了解。回到行辕,她立刻根据实地考察结果,调整了方剂配伍,并加入了更多易于获取的本地辅助药材。她亲自指导军医和随行的太医署官员,如何采摘、清洗、晾晒、炮制这些药材,如何熬煮内服的汤药,如何制作外用驱虫避瘴的香囊药粉。
她还结合现代防疫观念,提出了具体的预防措施:建议兵营和村落清除周围杂草积水,减少蚊虫滋生地;饮用水必须煮沸;注意营地与居住环境的清洁通风;兵士轮值山林哨卡时,必须佩戴驱虫香囊,涂抹药粉。
几天后,按照凌薇新方熬制的汤药,开始在军营和受瘴疠影响的村落中大规模分发。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服用汤药的兵士和百姓,头晕乏力的症状很快减轻,呕吐腹泻的情况大为减少;佩戴了驱瘴香囊的兵士,在山林中执勤时,被蚊虫叮咬的情况也显着下降。困扰镇南关多年的瘴疠之患,竟然在皇后娘娘亲力亲为之下,看到了彻底解决的曙光!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军营中,村落里,到处都洋溢着喜悦与感激。兵士们觉得身体更有力气,值守时精神更集中;百姓们则感激皇后娘娘让他们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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