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幽砚那副狼狈不堪、眼泪汪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谢珩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不轻不重地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佯怒道:“笨得很!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帝王家事?你这般直愣愣地冲上去说和,不成靶子才怪。”
幽砚捂着被拍的额头,原本就委屈,这下更是瘪着嘴,眼圈红得更厉害了,带着哭音道:“那……那该怎么办嘛……使君您又不管……”
“先去把你这身尘土收拾干净,好好睡一觉。明日跟在我身边,仔细看着,学着点。”谢珩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幽砚抽抽搭搭地应了声,委委屈屈地回自己房间去了,心里却对明日要如何“看着、学着”充满了疑惑与一丝期待。
翌日,幽砚从喵居回来,精神头恢复了不少,只是想起昨日在吕后那儿的遭遇,仍有些心有余悸。谢珩见她已收拾利落,便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何为‘迂回’之道。”
二人首先来到了金戈馆。馆内呼喝声不绝,汉武帝刘彻与汉光武帝刘秀正在一处沙盘前推演兵法,见到谢珩与幽砚,皆停下动作。
谢珩上前,寒暄两句后,便似随意提起:“二位陛下可知,高帝近日有些烦恼?”
刘彻挑眉,他对这位老祖宗的“家事”略有耳闻,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笑意:“哦?可是又因那拍卖会所得之物,惹得高后不快了?”刘秀性情更为温和,也露出关切之色。
谢珩点头,叹道:“正是。高后性子刚烈,高帝此番怕是难以招架。二位陛下同为刘汉一脉,论起来亦是高后晚辈,不知可否代为劝慰一二?至少,先让高后消消气。”
刘彻与刘秀对视一眼,皆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但又不好直接回绝谢珩。刘彻问道:“使君之意是?”
“不必直接劝和。”谢珩微微一笑,“只需二位陛下,携皇后一同,以晚辈之礼,前去拜望高后,聊些家常,关心一下她的近况,暂且莫提唐三彩与高帝之事。卫皇后(卫子夫)性情温婉,阴皇后(阴丽华)贤德淑良,有她们在旁温言软语,高后心境或能平和些许。”
刘彻与刘秀闻言,略一思忖,觉得此法倒是可行,既全了礼数,又不至于直接卷入矛盾核心。二人当即应下,分别回住所去寻卫子夫与阴丽华。
幽砚在一旁看得似懂非懂,这就行了?
谢珩却不解释,带着她转身离开了金戈馆,前往百家书院一处幽静的茶室。室内,北宋章献明肃皇后刘娥与辽国承天皇太后萧绰,正对坐品茗。这两位皆是以皇后/太后之身执掌过国政的巾帼人物,气度非凡。
见谢珩与幽砚来访,二人皆含笑示意。刘娥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谢使君今日怎有暇来此?可是有事?”
谢珩执礼道:“确有一事,想请二位太后相助。”他将刘邦吕雪之事简要说明,随后道,“高后心绪不宁,皆因前尘心结与眼下琐事交织。二位太后经历相似,睿智通达,若能于明日前去与高后叙话,聊聊执掌宫闱、平衡内外之心得,或能以同道中人之身份,开解其郁结。无需提及高帝,只论女子立身之道即可。”
萧绰闻言,目光微闪,未立刻表态。刘娥却放下茶盏,唇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使君倒是会找人。也罢,此事我等应下了。不过,”她话锋一转,“使君需记得,今日可是欠了本宫一个人情。日后本宫若有所求,使君可不能推拒。”
谢珩心知这是应有之义,坦然应承:“太后所言,谢某记下了。”
离开茶室,幽砚忍不住小声问:“使君,刘太后这是……”
“交易,亦是承诺。日后她若真有所求,只要不违忘川规矩,帮衬一二便是。”谢珩淡然道。
最后,谢珩带着幽砚找到了正在一处水榭内,监督太平公主习字的武则天。女皇陛下凤目威仪,不怒自威。听闻谢珩来意,她目光在谢珩身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旁边噤若寒蝉的幽砚,缓缓道:“让朕后日去与吕雉叙话?可以。不过,朕这顽劣丫头明日无人看管,谢使君,便劳你费心一日,替朕好生‘教导’她功课。”
谢珩看着一旁因为母亲话语而瞬间垮下小脸的太平公主,心中苦笑,这代价果然一个比一个“别致”,面上却只能应下:“陛下有命,敢不从尔。”
如此一番安排后,谢珩才带着幽砚找到了正躲在三世楼角落里,对着竹简发呆的刘邦。
“高帝陛下,且宽心在三世楼再等四日。”谢珩笑道,“四日后,你带着留侯,亲自去见高后。届时,让留侯向高后详细说明那唐三彩马在唐代的价值、工艺之难得,以及其作为‘冥器’在当时的特殊地位与象征意义。重点是,要强调此物并非单纯的玩物,而是承载了一段重要历史与工艺巅峰的‘重器’,你购下它,亦有收藏、研究之意,而非纯粹奢靡。”
刘邦将信将疑,但见谢珩安排得如此周密,也只得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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