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之后,并非预想中的广阔洞窟或宏伟殿堂。
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垂直向下的、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熔蚀而成的巨大圆柱形井状空间!井壁光滑如镜,呈现出一种被极致高温瞬间玻璃化的奇异质感,闪烁着幽暗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光泽。
井口直径巨大,灾狼庞大的身躯在其边缘也显得渺小。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令人心悸的黑暗。而在那深邃的黑暗最深处,隐约可见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垂死星辰般的……暗蓝色光芒在缓缓脉动。
每一次脉动,都有一股磅礴浩瀚、混合了冰冷死寂与微弱生机的奇特能量波动,如同潮汐般从井底喷涌而上,冲刷过光滑的井壁,发出如同亿万灵魂低语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回响”!
这就是“源井”?归墟的核心?那股奇特能量波动的源头?
井口的边缘,是一个相对狭窄的、由同样玻璃化材质构成的环形平台。平台边缘没有任何护栏,下面就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平台上散落着一些早已锈蚀报废、奇形怪状的金属仪器残骸,以及一些凝固的、如同熔融琉璃般的诡异物质。
此刻,林烬正倒在环形平台的边缘!半个身子几乎要探入那无尽的深渊!是刚才能量冲击下,从痛苦躁动的灾狼背脊上被甩下来的!
他残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右眼空洞如同失控的能量漩涡,疯狂吞噬着从井底喷涌而出的能量潮汐!覆盖右半身的暗红晶质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他的左肩、脖颈,甚至左侧胸膛蔓延!
“呃……啊啊啊!” 林烬发出非人的惨嚎,仅存的左眼瞳孔中充满了被能量撕裂的痛苦,眼白的部分迅速被蔓延的暗红晶质覆盖、同化!他的左臂皮肤寸寸裂开,底下不是血肉,而是疯狂滋生的、闪烁着能量弧光的暗红结晶!剧痛和能量的狂暴灌注几乎要彻底撕裂他残存的意识!
“阻止他!不能……再吸收!他的……结构……会……崩解!” 引路人发出沙哑的惊呼,拖着沉重的音箱装置试图冲上前,但平台狭窄,灾狼巨大的身躯堵住了大部分空间!
灾狼铁灰色的竖瞳中也充满了惊恐和暴怒!它能看到主人正在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它巨大的头颅试图靠近林烬,但林烬身上散发出的狂暴能量波动和高温让它覆盖骨甲的脸颊都感到灼痛!它焦躁地咆哮着,骨爪狠狠刨抓着玻璃化的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以……生命……织网……之名……静!”
艾莉挣扎着半跪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她双手猛地按在自己胸口那散发着强烈翠绿光芒的烙印之上!
嗡——!
翠绿的光芒瞬间暴涨,化作无数道纤细而坚韧的绿色光丝,如同活着的藤蔓般激射而出,瞬间缠绕上林烬正在疯狂晶化蔓延的左臂和脖颈!
滋——!!!
如同烧红的钢铁被投入冰水!暗红晶质与翠绿光丝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能量冲突声响!狂暴蔓延的晶化速度猛地一滞!
翠绿的光丝蕴含着极其精纯、温和却无比坚韧的生命力量,它们并非强行阻止晶化,而是如同最精巧的织网,渗透进晶化结构的缝隙,强行疏导、安抚、分流那狂暴涌入的井能量流!
“引导……它!用……你的……意志!控制……这……力量!否则……我们……都……会……死!” 艾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她的生命力,她胸口的翠绿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控制?意志?
林烬在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中,捕捉到了这最后的指令!求生的本能和冰冷的意志在毁灭的边缘疯狂压榨着最后的力量!
停下!掌控!
他不再试图抗拒那能量的涌入,而是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如同驾驭疯马般,狠狠撞向那狂暴的能量洪流和疯狂滋生的晶质!
轰!
他的意识仿佛撞上了一堵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钢铁洪流!瞬间濒临破碎!
但就在这意识与能量接触的瞬间,他右眼空洞深处,那点沉寂的灰白星点,似乎因为吸收了大量的井能量,猛地亮起了一丝微弱却稳定的光芒!
一股冰冷、漠然、带着绝对理性计算意味的微弱意念,如同辅助程序般悄然运转起来!
分析……能量结构……解析……晶化模式……优化……承载效率……
破碎的意念驱动着涌入的能量!
奇迹发生了!
那疯狂蔓延的暗红晶质,在林烬意志和混沌之眼残余本能的强行干预下,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并且……开始改变形态!
不再是无序的、粗糙的覆盖和增生,而是变得……更加规整、更加致密、仿佛遵循着某种古老的、冰冷的几何美学!
晶质沿着他的左臂向上蔓延,覆盖了肩膀,越过了锁骨,甚至向着左侧胸膛心脏的位置延伸!但它们不再试图吞噬血肉,而是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层极其纤薄、却闪烁着金属和晶体双重光泽的、布满细微能量回路的暗红色臂甲和胸甲雏形!晶质的边缘变得光滑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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