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通道中的岩壁泛着温润的青绿光,那是凡域青禾村原始地脉特有的色泽,光纹顺着岩缝缓缓流动,像极了林烨记忆中灵田埂上的溪水。一行人踩着松软的地脉土前行,衣袍上还沾着蚀骨谷的岩灰与禁道者的血迹,每个人的呼吸都带着疲惫,却没人敢放慢脚步 —— 身后暗域城的厮杀声虽已模糊,域主的天道罗盘那股冰冷的吸力,却像附骨之疽般萦绕在灵脉深处,提醒着他们危机未散。
“林祖师,前面的光更亮了!” 阿豆攥着老农的衣角,小脸上满是雀跃,他指尖凝着一团微弱的淡绿光,那是刚学会的凡心术基础光团,“是不是快到青禾村了?我想看看老槐树长什么样。”
老农紧了紧怀中的青禾种子袋,袋口露出的几粒种子泛着与岩壁同源的绿光,像是在回应阿豆的期待:“快了,阿豆乖。等咱们到了青禾村,就把阿山的种子种在老槐树下,让它长得比守道峰的灵脉草还高。”
林烨回头看了眼两人,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掌心的青铜钥匙(梦界之门钥匙)还在微微发烫,顶端的绿色晶石与岩壁的地脉光共鸣,在前方映出一道清晰的光路,指引着出口方向。柳清歌走在他身侧,流霜剑的冰蓝光收敛了锋芒,只在周身萦绕着一层薄光 —— 自蚀骨谷为护林烨挡下域主一击后,她的灵脉还未完全恢复,此刻正借着地脉气缓慢调息。
“通道出口应该就在前方三十丈处。” 柳清歌轻声说,目光扫过岩壁上的地脉纹,“这些纹路与青禾村老槐树周围的地脉纹完全一致,看来城主说的没错,三问石的坐标确实与老槐树重合。”
林烨点点头,将铜钟残片握在掌心。残片的暖火与初心锚点的星屑光在体内交织,形成一道稳固的灵力屏障 —— 自 从蚀骨谷突围后,他总觉得识海深处有股异样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此刻在地脉通道的地脉气滋养下,那股波动愈发清晰,带着混沌气特有的冰冷质感。
“小心。” 林烨突然停下脚步,真凡火在指尖燃起,青金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通道,“有混沌气的气息。”
话音刚落,通道左侧的岩壁突然泛起一层黑雾,黑雾中凝结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 那人影周身裹着淡黑色的混沌气,面容与林烨有着七分相似,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漠,正是之前在暗域城镜子中出现过的混沌主君残影。
“终于等到你了,守梦者。” 残影的声音没有实体,却直接传入每个人的识海,带着混沌气特有的沙哑,“你以为逃到青禾村,就能躲开宿命吗?”
柳清歌立刻将阿豆与老农护在身后,流霜剑的冰蓝光暴涨,剑尖直指残影:“混沌主君!你想干什么?”
残影没有理会柳清歌,目光死死盯着林烨,混沌气在他周身翻涌,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气旋:“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林烨。你拼死守护的凡域、修道域,你为之流血的守道峰、暗域城,不过是‘神之梦’的一场幻象 —— 待创世神醒来,这场梦就会破碎,凡民会消失,灵田会枯萎,你守护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这样的‘守护’,还有意义吗?你还守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心头。阿豆下意识地攥紧了老农的手,小脸上的雀跃瞬间褪去;老农抱着种子袋的手臂紧了紧,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 若一切都是幻象,他们之前的牺牲、此刻的逃亡,难道都只是徒劳?
林烨望着残影,指尖的真凡火微微颤动。他想起暗域城地宫石壁上的手记,想起城主说的 “神之梦分守扰二念”,想起蚀骨谷三问石前自己的回答 ——“我为凡民守家园,为四域守平衡”。可残影的话,却像一把刀,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担忧:若守护的对象本就虚幻,这份信念还能支撑多久?
他闭上眼,识海中浮现出过往的画面:
是青禾村的清晨,母亲在灵田埂上教他种灵脉草,阳光洒在她沾着泥土的手上,她笑着说 “阿烨,种子种下去,只要用心守着,就会发芽”;
是守道峰的灵田旁,阿山扛着锄头走过,腰间挂着半袋新收的灵米,他说 “林祖师,今年的灵米收成好,等秋收了,咱们给凡域的乡亲们送些过去”;
是暗域城的静心阁,禁道者们围着他抄写《凡心经》,烛火映着他们满是伤痕的手,却没人抱怨,只是一遍遍念着 “凡心可渡,化戾气为守护”;
是蚀骨谷的平台上,城主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引爆灵脉,他说 “林烨,四域的希望在你身上,别让我们白白牺牲”;
还有此刻身边的人 —— 柳清歌握着剑的手始终坚定,老农护着种子的眼神从未动摇,阿豆虽害怕却依旧攥着那团凡心术光团,他们的存在,他们的信念,难道都是幻象吗?
林烨睁开眼,目光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老农怀中的种子袋上 —— 袋中的青禾种子泛着温暖的绿光,与岩壁的地脉光共鸣,那是真实的生命气息,不是幻象能模拟的。他想起自己在三问石前的回答:“就算是幻象,人间烟火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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