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峰的晨雾已没了之前的硝烟味,取而代之的是灵脉草的甜香与新翻泥土的湿润气息。天刚蒙蒙亮,耕脉组的弟子们就扛着锄头下了灵田,王大叔站在田埂上,手里捧着新晒好的青禾种,正耐心教几个年轻弟子分辨种子的优劣:“你看这粒,壳上泛着淡青光的,就是好种,能吸地脉气;要是发暗的,就得挑出来,种下去也长不好。”
田垄间,阿木和阿禾领着几个孩子,用小竹篮捡拾田里的碎石 —— 上次白隐之乱时,灵田被灵压碾出不少坑洼,孩子们踩着露水,把碎石一块块捡出来,嘴里还哼着传心组教的童谣:“青禾苗,土里长,守道峰,是我家……” 阳光下,新播下的种子已经冒出细小的绿芽,像点点星光,缀在青褐色的田地上。
传心组的木棚里,苏大娘正用灵泉水泡着一卷泛黄的《凡心经》真本。木棚里坐满了人,有守道峰的弟子,也有新投靠的凡民,连之前被白隐操控过的阿岩、阿树也在其中。苏大娘用竹枝指着经文上的 “守护” 二字,声音洪亮:“大家看好了,真本上写的是‘凡心术者,当护凡民安危’,不是伪术里的‘控凡民信念’!这一字之差,就是真道和邪道的区别!”
她拿起两张灵脉纸,一张写着真句,一张写着篡改后的句子,放在灵泉水里:真句的纸泛着绿光,篡改句的纸却浮起一层黑气。“你们看,灵泉水能辨真伪,以后再遇到有人传‘控心术’,不用想,肯定是伪派!” 棚里的人纷纷点头,阿岩还特意把两张纸叠在一起,小心收进怀里,说要带回去给其他弟子看。
整个守道峰都透着一股复苏的生机,唯独林烨,总在凡心碑前驻足。自白隐消散后,他滴在碑上的那滴泪水,竟在碑石表面晕开了一层极细的纹路 —— 不是碑上原有的刻字,而是像水流漫过的痕迹,弯弯曲曲,隐约连成地图的轮廓。只是纹路太淡,像是蒙着一层雾,无论他用凡火烘灼,还是用真我印记催动,都只能让纹路亮上一瞬,始终看不清完整的脉络。
“还差什么呢?” 林烨蹲在碑前,指尖轻轻拂过纹路最清晰的一段。这段纹路像一道光带,朝着灵泉的方向延伸,与泉底铜钟虚影的 “守凡” 纹隐隐相连。他掏出火纹碎片,将碎片贴在纹路上 —— 碎片的暖红光晕与碑纹的微光交织,纹路突然亮了几分,竟显露出 “青冥” 两个模糊的小字,可眨眼间又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遮蔽了。
“是缺‘钥匙’吗?” 林烨皱起眉,想起之前真我印记感知到的梦界门线索。火纹碎片是陈石头铁锤的一部分,凡心碑是守凡之道的核心,两者都与混沌源头有关,可碑纹要完全显现,似乎还需要更关键的信物 —— 或许是柳清歌提到的 “梦界钥”,又或许是其他的铜钟残片。
“林祖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山道方向传来,打断了林烨的思绪。白隐的师弟阿默提着沾满尘土的衣袍,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麻纸,跑得满脸通红,“灵市的张掌柜派人送来消息,伪守道派的余孽在流云宗附近作乱!”
林烨立刻站起身,接过麻纸。纸上的字迹潦草,还沾着点暗红的血迹,显然是匆忙写就的:“伪派称‘守道峰真传’,在流云宗西的黑风谷设阵,抓凡民‘祭阵’,言‘祭阵可掌地脉气,助凡民成仙’,已掳走十余凡民,多为老弱妇孺,再晚恐有性命之忧!”
“又是伪术!” 林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白隐虽已消散,可守旧派留下的伪守道派余孽还在作恶,他们打着 “凡心之道” 的旗号,用 “成仙”“掌地脉” 的谎言欺骗凡民,不仅害人性命,更在败坏守道峰的名声 —— 若任由他们胡来,日后凡民再听到 “凡心术”,只会联想到 “祭阵”“控心”,之前所有的守护都将付诸东流。
“阿默,你立刻去护道组,带二十名弟子去灵市汇合张掌柜,先摸清黑风谷的地形,别贸然动手。” 林烨快速吩咐,指尖的凡火微微跳动,“伪派既然敢设阵祭民,肯定有混沌气或邪阵加持,你们带足守凡护符,先护住被抓的凡民,等我来破阵。”
阿默用力点头,刚要转身,又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林烨:“林祖师,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我再带些人……”
“不用。” 林烨摇摇头,握紧火纹碎片,“我去不仅是破阵,还要查清楚他们的祭阵是什么来头。白隐死后,伪派还能这么有组织,背后肯定有守旧派的人指挥,说不定能找到残片或梦界钥的线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凡心碑的纹路上,“而且刚才碑纹亮了,指向青冥域的方向,流云宗就在青冥域西北,离青冥域不远,或许这次能找到让碑纹显形的‘钥匙’。”
苏织提着药箱走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连忙从箱里取出一包东西:“林祖师,这是新炼的‘净邪符’,能净化混沌气,还有这瓶‘醒神露’,被伪术操控的凡民喝了能快速清醒。您带上,路上小心。” 她又递过一张灵脉地图,“这是流云宗附近的地脉图,黑风谷的地脉气紊乱,伪派选在那里祭阵,可能是想强行引动地脉,您要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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