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的外门修炼场，弥漫着灵脉气特有的清冽。青灰色的石质地面上，凡心小队的弟子们正分散开来，以林烨教的 “记忆引气法” 梳理气息 —— 张恒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光，那是灵果园清晨的微光；李豆掌心凝着暖黄的气，像灵米糕刚出锅的温度；苏织则用凡心术小心滋养着一株刚移栽的青冥草，草叶上的露珠在晨光里滚成细碎的星。
林烨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口的凡心符。符篆是青灯庙那盏孤灯凝结而成，边缘还留着一丝母亲蓝布衫的残影，平日里贴在初心锚点旁，能隐隐感应到凡域的烟火气。大比之后，“凡徒” 之名在外门传开，不少底层弟子悄悄来请教凡心术，连吴谦长老都偶尔会来指点两句，可这份 “热闹”，也引来了内门弟子的不满 —— 尤其是赵烈受罚后，他的跟班们总想着找机会 “教训” 林烨，证明 “正统灵修” 比 “凡心旁门” 高明。
“哟，这不是我们的‘凡徒’吗？大清早的，又在用你那凡物修炼呢？”
一道傲慢的声音刺破晨雾。林烨抬头望去，只见内门弟子孙浩带着五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进修炼场。孙浩穿着绣着 “空” 字的锦袍，腰间挂着一柄灵铁剑，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 —— 他是赵烈的远房表弟，也是内门里出了名的 “灵力至上” 派，之前就曾在淬灵池旁嘲讽过林烨 “用凡域浊水修炼”。
凡心小队的弟子们立刻停下修炼，围到林烨身边。白隐握紧拳头，指尖泛着淡绿光：“孙师兄，修炼场是大家的，我们没碍着你。”
“没碍着我？” 孙浩嗤笑一声，走到张恒面前，故意一脚踩在他用来引气的灵米种子上，种子壳碎裂的脆响在晨雾中格外刺耳，“用这种凡域的破种子引气，也配叫修道？我看你们这‘凡心小队’，不如改叫‘凡种小队’更合适。”
张恒的脸瞬间涨红，想上前理论，却被林烨按住肩膀。林烨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孙浩：“孙师兄，修炼之道，因人而异，用什么引气，是每个人的自由，没必要用‘凡种’这种词侮辱人。”
“侮辱人？” 孙浩挑眉，目光落在林烨胸口的凡心符上，眼神里满是轻蔑，“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破符，一看就是凡域的廉价玩意儿，连灵纹都没有，也配带在身上修炼？我要是你，早就扔了，省得丢长空宗的脸。”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跟着起哄：“就是！凡物也配进修炼场？怕是会污染这里的灵脉气！”“听说他大比赢了赵师兄，我看是赵师兄让着他，不然就凭这凡心术，连剑都握不稳！”“依我看，‘凡徒’这个道号，根本就是羞辱，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凡心小队弟子的心上。李豆抱着那盆灵脉草，气得眼眶发红 —— 这株草是林烨用凡心术温养了半个月的，叶片上的淡绿光代表着凡域的生机，在他们眼里比任何青冥域灵草都珍贵。
孙浩见林烨不说话，以为他怕了，胆子更大了些。他走到林烨面前，故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指尖却突然用力，猛地攥住凡心符，狠狠一扯 ——“撕拉” 一声，符篆边缘的布料被扯破，凡心符从林烨胸口滑落，掉在石地上，还没等林烨弯腰去捡，孙浩的跟班就一脚踩了上去。
“咔嚓” 一声轻响，凡心符的一角被踩碎，淡金色的符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掐灭的烛火。
“凡心符！” 白隐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林烨死死拉住。林烨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着石地上被踩碎的符篆，指尖微微颤抖 —— 这不是普通的符，是母亲残影凝结的念想，是凡心道的寄托，可他没有发怒，只是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跟班的脚，将破碎的凡心符捡起来。
符篆的碎片还残留着一丝暖光，贴在掌心，像母亲最后的温度。林烨的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指责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修炼场边缘 —— 那里种着一片青冥草，是外门弟子用来辅助引气的，刚才孙浩的跟班冲进来时，不小心踩倒了好几株，草叶蔫蔫地垂着，根部还在渗着汁液，像在无声地哭泣。
“凡物就是凡物，踩碎了也不可惜。” 孙浩抱着胳膊，笑得得意，“林烨，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那可笑的凡心术，跟我学正统灵修，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求求情，让你当个内门杂役。”
林烨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走到那片被踩倒的青冥草前，蹲下身。他将凡心符的碎片轻轻放在草叶上，指尖泛起淡绿色的凡心术气息 —— 之前大比时，他曾用这种气息扰乱赵烈的灵力，可此刻，这气息却温柔得像青冥域泉的活水，缓缓渗入符篆碎片，再顺着草叶流进根部。
“他在干什么？想用破符修灵草？” 孙浩的跟班嗤笑，“真是笑死人了，凡物怎么可能修得好青冥域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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