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祭坛的风还带着未散的混沌余气,却已不再刺骨。主君的巨型躯体虽已化为黑灰,可祭坛基座下的混沌池仍在泛着微弱的黑紫光 —— 那是主君残留的最后一丝能量,像濒死的毒蛇,藏在焦土裂缝中,随时可能借着地脉气死灰复燃。
陈石头靠在林青禾的龟甲旁,胸口的混沌标记虽已破碎,却仍在隐隐作痛。他看着那道泛着紫光的裂缝,又看了看被周猛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林烨,眼底的愧疚像潮水般翻涌。之前被主君控制时的记忆碎片反复闪现:他挥着黑色火纹砸向林烨的瞬间、劈开青禾村防御阵的画面、甚至踩过溪木村孩童玩具的场景,每一幕都像针,扎得他灵脉发疼。
“必须彻底封了混沌池。” 陈石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林青禾按住肩膀。
“你的灵脉快碎了,不能再耗了!” 林青禾的龟甲金辉往他胸口输送,“刚才为了帮林烨稳住意识,你已经透支了大半灵脉,再强行催动力量,会变成废人的!”
“变成废人也值得。” 陈石头拨开她的手,固执地撑起身体,铁锤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原本淡红的暖火此刻只剩下微弱的火星,“混沌池的残能藏在地脉根里,若不彻底净化,用不了多久就会顺着地脉蔓延,凡域之前的牺牲就全白费了。林烨是为了救我、为了封印主君才伤成这样,我不能让他的付出打水漂。”
他看向围过来的众人,目光扫过阿牛通红的眼睛、周猛紧绷的侧脸、刘长老颤抖的灵脉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道源碎片在林烨身上,我的火纹能暂时引动地脉气,你们帮我稳住阵眼,我去封混沌池。”
刘长老叹了口气,灵脉杖的金辉指向混沌池裂缝:“我陪你去。我的符文术能暂时困住残能,你专心净化就好。” 老镇长也点头,捡起地上的灵脉杖:“黑石镇的地脉术能加固封印,我也去。”
阿牛想跟着,却被周猛拦住。“你留下守着林烨。” 周猛的声音低沉,“他现在最需要人看着,万一灵脉出问题,只有你能最快找到灵脉草。” 阿牛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头,蹲在林烨身边,小心翼翼地将灵脉草汁滴进他的嘴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
陈石头、刘长老、老镇长三人朝着混沌池走去。裂缝中的黑紫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 “滋滋” 的腐蚀声 —— 主君的残能已开始顺着地脉根往上爬,焦土下的灵脉草嫩芽刚冒头,就被紫光染成黑灰,看得人心疼。
“符文起!” 刘长老率先动手,灵脉杖挥舞,金色的锁灵符像蛛网般罩住裂缝,符文触到黑紫光的瞬间,发出 “噼啪” 的声响,残能被暂时困在裂缝中,无法外溢。老镇长立刻跟上,双手按在焦土上,地脉气顺着掌心蔓延,在裂缝周围织成一道淡绿的石墙,将混沌池与外界彻底隔开。
陈石头深吸一口气,举起铁锤,将体内最后一丝灵脉气全部注入暖火 —— 火星瞬间暴涨,虽然不如之前耀眼,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净化力。他纵身跃起,铁锤带着暖火,直砸向裂缝中的黑紫光:“主君,你的残魂,也该散了!”
暖火与黑紫光剧烈碰撞,“轰” 的一声,裂缝中炸开漫天火星。陈石头被余波掀飞,重重摔在焦土上,一口鲜血喷在石墙上,铁锤也掉在一旁,暖火彻底熄灭。可他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裂缝中的黑紫光渐渐消退,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 —— 混沌池,终于彻底封了。
“陈叔!” 阿牛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焦急,“林烨哥的灵脉气又弱了!你快回来!”
陈石头立刻往回跑,连掉在地上的铁锤都顾不上捡。他冲到林烨身边,只见林烨的脸色比之前更白,嘴唇泛着青,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原本泛着淡金的锚点光,此刻已快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林青禾的龟甲金辉拼命往林烨身上输送,却像石沉大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是混沌池残能的反噬。” 刘长老喘着气跑过来,灵脉杖的金辉扫过林烨的胸口,“主君的残能虽被封了,却在消散前顺着地脉气缠上了林烨的灵脉,现在他的灵脉里,正有两股力量在打架 —— 星光净化气和残能,互相消耗,再这样下去,他的灵脉会彻底崩断!”
众人瞬间慌了。阿牛死死攥着林烨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林烨哥,你别有事!我还没跟你一起去看重建的青禾村,还没给你烤灵肉,你不能睡!” 周猛也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之前林烨给他的灵脉草膏,往林烨的手腕上涂,动作笨拙却认真:“你答应过要教我星屑气的用法,你不能食言。”
陈石头看着昏迷的林烨,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捡起地上的铁锤,将剩下的最后一丝灵脉气全部逼入锤身 —— 这一次,暖火没有亮起,反而化作一道淡红的光丝,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注入林烨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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