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空间的淡金光罩像一层脆弱的蛋壳,将混沌气隔绝在外,却挡不住那穿透屏障的、属于青禾村的焦糊味。林烨扶着空间内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外面 —— 他能清晰看到,自己从小长大的村落,正以一种残忍的速度被混沌吞噬,每一秒,都有熟悉的场景在黑火中化为灰烬。
“我的竹篮…… 里面还有晒好的护脉草……” 李婆婆扒着光罩,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声音发颤,“那是给孩子们熬药的…… 怎么就没了呢?” 她想冲出去,却被林青禾死死拉住,龟甲金辉在她周身凝成薄盾,既是保护,也是禁锢。
张婆抱着两个吓得发抖的孩子,脸贴着光罩,看着不远处自家倒塌的房屋 —— 那间她住了三十年的茅草屋,此刻正被几根混沌触须缠绕,黑火从屋顶蔓延到墙角,木梁 “咔嚓” 断裂的声响,仿佛就在耳边。“我的织布机……”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麻木的绝望,“我还没给小丫头织完新衣裳……”
林烨的心脏像被混沌触须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到灵脉泉 —— 那口滋养了青禾村几代人的泉眼,此刻已彻底干涸,泉底的灵脉草全部化为黑灰,几根触须正钻进泉眼深处,像在啃食村落最后的生机。他看到村口的老槐树 —— 那棵他小时候爬过无数次的树,树干已被触须拦腰勒断,断裂处渗出黑紫色的汁液,原本繁茂的枝叶早已成灰,只剩下光秃秃的、焦黑的树干,像一根指向天空的、绝望的手指。
“我要出去!” 阿牛突然嘶吼着扯断箭囊,想冲破光罩,“灵脉泉边还有王婶的药罐!她昨天还说要给我熬灵米粥!我不能让它被烧了!” 他的箭气在掌心暴涨,却被林青禾的龟甲金辉挡住 —— 金辉泛起涟漪,将他的力量弹回,阿牛重重摔在地上,眼泪混着灰尘往下掉,“为什么拦着我!那是我们的家啊!”
“出去就是死!” 林青禾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她死死按住阿牛的肩膀,龟甲金辉映出她眼底的红血丝,“你以为我不想救?可你看看外面的混沌气!只要踏出光罩一步,你的灵脉就会被吞噬,连骨头都剩不下!我们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任何东西,还会把自己和村民都害死!”
周猛和秦风沉默地站在光罩另一侧,大刀和灵脉剑垂在身侧,剑身上的破灵纹早已黯淡。他们看着外面的废墟,脸上满是痛苦 —— 周猛想起自己刚到青禾村时,张婆给他端的那碗热粥;秦风想起李婆婆教他辨认灵脉草的场景,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在黑火中化为泡影。
林烨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星屑光在掌心凝聚 —— 他不甘心。这是他的故土,是他发誓要守护的地方,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它被毁。星屑光顺着光罩蔓延,试图在罩壁上打开一道缝隙,哪怕只有一寸,他也要冲出去,哪怕只能抢回一件东西,哪怕只能多看一眼完好的青禾村。
“别白费力气了。” 裂隙中的冰冷低语再次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道源空间的光罩是双向的,你打不开它,就像你挡不住凡域的毁灭。看看你的村子 —— 灵脉泉干了,老槐树倒了,你的家,没了。”
星屑光突然剧烈震颤,林烨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 之前被混沌气侵蚀的黑纹再次蔓延,顺着灵脉往识海爬去。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星屑光瞬间黯淡,光罩上的缝隙也随之闭合。“林烨哥!” 阿牛立刻爬起来扶住他,却被林烨一把推开。
“我没事。” 林烨擦掉嘴角的血,目光重新投向外面 —— 最后一栋房屋,那间他和娘住过的木屋,此刻正被一根粗壮的混沌触须缠住。触须猛地收紧,木屋像纸糊的一样瞬间崩塌,黑火瞬间吞噬了屋顶的茅草,连挂在屋檐下的、娘亲手编的灵脉草绳,都在火中化为灰烬。
那一刻,林烨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他想起小时候,娘在木屋前教他辨认灵脉草;想起第一次狩猎回来,娘在屋檐下等他,手里端着热粥;想起娘离开前,把玉佩塞给他,说 “要守护好自己,守护好青禾村”。那些记忆,那些温暖的、支撑他走过无数难关的记忆,此刻都随着木屋的崩塌,碎成了无法拼凑的碎片。
“不 ——!”
林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星屑光在掌心暴涨到极致,他猛地冲向光罩,用尽全力将星屑光拍在罩壁上 ——“咔嚓” 一声,光罩上出现了一道裂纹,混沌气顺着裂纹往里渗,却被林青禾及时补住。
“林烨!你清醒点!” 林青禾抓住他的手腕,龟甲金辉强行压制住他体内的混沌气,“你娘希望你守护的,不是一栋木屋,不是一棵槐树,是凡域的人,是活着的希望!你现在冲出去死了,谁来保护这些村民?谁来对抗裂隙?你娘的话,你都忘了吗?”
林烨的身体猛地一僵,星屑光瞬间褪去。他看着光罩外的废墟 —— 木屋已经彻底化为黑灰,触须开始缓缓收回,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焦土,连一丝完整的砖瓦都找不到。风卷起地上的黑灰,像一场黑色的雪,落在废墟上,盖住了所有曾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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