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青禾村的街巷间流淌,带着灵脉泉特有的清甜。林烨站在自家木屋的院门口,指尖触到院墙上新爬的绿藤 —— 藤叶上的露珠滚落在手背上,凉得真实,连叶脉的纹路都清晰可辨。这不是那个转瞬即逝的破碎幻境,而是完整的、鲜活的 “日常”,鲜活到让他几乎忘了星阵的存在,忘了道源试炼的使命。
“小烨,发什么愣?快来吃早饭!” 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熟悉的嗔怪。林烨推门进去时,木桌上已经摆好了冒着热气的灵米粥,一碟腌灵菜,还有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糖蒸灵果 —— 果皮剥得干干净净,果肉上撒着细白糖霜,和记忆里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母亲坐在桌边,正用布巾擦着一个旧陶碗,碗沿有一道细小的裂纹,是林烨小时候摔碎后,母亲用灵脉胶一点点粘好的。“昨天阿牛还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陨星谷采灵草,说最近谷里的护脉草长得旺。” 母亲把陶碗推到他面前,“你这孩子,总把自己绷得太紧,偶尔也该歇一歇,看看身边的日子。”
林烨拿起陶碗,粥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掌心,暖得他眼眶发涩。他想说 “这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母亲的眼神这么温柔?为什么灵果的甜味这么真切?为什么院墙上的绿藤,连他小时候刻下的 “烨” 字都还在?
“我……” 他张了张嘴,却听见院外传来阿牛的喊声:“林烨哥!走啦!再不去太阳就高了!”
推开门,阿牛背着半旧的箭囊,守护之矢斜挎在肩头,箭杆上还缠着他去年编的灵脉草绳。“你可算出来了!” 阿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赵二丫已经在村口等了,说要顺便去灵田看看她种的新灵稻,陈叔也说要去灵脉泉修修之前坏了的石槽 —— 咱们今天正好凑齐,跟以前一样,一起去山里转转。”
林烨跟着阿牛往村口走,脚步竟有些发飘。街巷里,王婶正带着小孙子学走路,孩子跌坐在地上,却没哭,反而抓着灵田边的小草笑;张婆坐在自家门口,手里织着灵脉草席,看见林烨就挥挥手:“小烨,晚上来家里吃灵米糕啊!刚磨的新灵米!”
村口的老槐树下,赵二丫提着竹篮,里面装着水壶和灵脉饼。她穿着淡绿的布裙,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和愧疚,只有平和的笑意:“林烨哥,你可来了!陈叔已经去灵脉泉了,说等我们采完草就去那边汇合,一起修石槽。”
林烨的目光扫过赵二丫的手腕 —— 那里没有之前被混沌触手擦伤的疤痕,没有因握清蛊铲磨出的茧子,只有细腻的皮肤,像从未经历过战斗的模样。他又看向阿牛的箭囊 —— 里面没有断箭,没有沾过混沌液的痕迹,每一支箭都完好无损。
“怎么了,林烨哥?” 赵二丫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累了,我们今天不去陨星谷也行,就在村里转转。”
“没…… 没事。” 林烨摇摇头,强行压下心头的疑虑。道源碎片还藏在他的衣襟里,此刻却像睡着了一样,只泛着微弱的蓝光,没有了之前的刺痛。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混沌危机、背叛、牺牲,是不是一场漫长的噩梦?而眼前的青禾村,才是真实的未来 —— 一个没有战斗,没有离别,只有安稳日子的未来。
跟着阿牛和赵二丫往陨星谷走,路上的景象更是让他心头发软。灵田的灵稻长得比任何时候都好,绿油油的一片,随风起伏;灵脉泉的活水清澈见底,泉边的石槽已经被陈石头修好了,他正蹲在泉边,用布巾擦拭着铁锤 —— 锤头上没有火纹,没有混沌气的痕迹,只是一把普通的农具。
“林烨来啦!” 陈石头抬起头,笑容温和,“快过来看看,我刚在泉边捡了几块好看的灵脉石,给你留了一块,能串成手链,戴在手上安神。”
林烨走过去,接过陈石头递来的灵脉石 —— 石头泛着淡绿的光,触手温润,确实是能安神的好东西。他看着陈石头的手腕,没有之前被虫卵控制时留下的黑纹,只有常年握锤磨出的厚茧。
“我们去采护脉草吧!” 赵二丫提着竹篮,往陨星谷深处走,“上次我看到那边有一片,长得又大又嫩,正好给李婆婆做护脉膏。”
林烨跟着他们走进谷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护脉草果然长得旺盛,叶片上的露珠泛着光。阿牛一边采草,一边哼着小时候的童谣,赵二丫跟着附和,陈石头则在一旁捡着灵脉石,偶尔插几句话,气氛轻松得像一场普通的郊游。
林烨蹲在地上采草,指尖触到护脉草的叶片,突然想起溪木村的老者 —— 那个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的老人。他猛地抬头,往青禾村的方向望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是真实的未来,那老者是不是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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