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答应?” 林青禾的令牌在怀里发烫,她盯着吴石弓的手 —— 他攥着磨石的手太紧,指节泛白,“那水渠口的黑陶罐,还有老石磨的灵米,你怎么解释?”
吴石弓的脸瞬间涨红,又慢慢变白。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碎银子,银子边缘还沾着矿场的黑灰:“他们给了我这个,让我帮着看看锁源阵的阵眼在哪,说只要指个方向,再给我十倍的银子。”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垂得更低,“我娘去年冬天得了咳疾,要吃城里的药,药钱太贵,我…… 我没敢跟你们说。他们说,只要我帮着探探路,就帮我娘付药钱,我……”
“你娘的药钱,村里可以一起凑!” 林大山突然开口,他走上前,拍了拍吴石弓的肩膀,“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咱们是一家人,还能看着你娘难受?”
吴石弓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我怕…… 我怕你们说我没用,连娘的药钱都赚不到。” 他抹了把眼泪,从兜里掏出张纸条,“这是王工头昨天给我的,说月圆夜让我把守护碑的阵眼图画给他,还说…… 还说要是我不画,就断了我娘的药。”
纸条上的字迹和罐底的一样潦草,末尾还画了个叉,像在威胁。老村长接过纸条,叹了口气:“石弓,你糊涂啊。王工头不是帮你,是在拿捏你。你娘的药钱,村里凑,以后别跟他们来往了。”
吴石弓重重地点头,把碎银子往老村长手里塞:“这银子我没动,我知道灵脉石是青禾村的根,我再穷,也不能卖根。” 他的手还在抖,却攥得很紧,“王工头说,月圆夜会带矿场的人来,先毁水渠锚点,再抢守护碑的灵脉石。他们还准备了很多矿粉,说能挡住星纹的光。”
“好,我们知道了。” 老村长把银子还给吴石弓,“你先别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要是王工头再找你,就说阵眼图不好画,得再等等,稳住他们。”
从吴石弓家出来,夕阳已经西斜,灵田的星纹开始泛光,却在村外破庙的方向暗了一块,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林烨的玉佩亮了些,指尖碰了碰玉佩:“里面有矿场的人,玉佩能感应到他们身上的矿粉味。”
“现在别去。” 老村长摇了摇头,“他们人多,我们没准备,硬碰硬会吃亏。” 他看向林青禾,“青禾,你和林烨去加固三个锚点,多缠些青穗草,撒上灵米粉;大山和石头去准备寒铁刺,磨锋利些;赵婶带妇女们熬草药汤,给守夜的人喝,能防矿粉的毒。”
夜里的灵田很静,只有风吹稻穗的沙沙声。林青禾蹲在守护碑旁,令牌贴着心口,能感觉到阵眼的光很稳,却在村外方向有股微弱的阴寒 —— 是矿场的人在破庙里密谋,他们身上的矿粉掩不住混沌气的底子。
“青禾姐,你说石弓哥会不会再被他们骗?” 阿牛蹲在她身边,手里攥着个稻壳符,符上的 “禾” 字歪歪扭扭,是他刚编的。
林青禾摸了摸阿牛的头,望向吴石弓家的方向 —— 他家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他磨铁铲的影子,比白天稳了很多。“不会的,他知道什么是根,根在,家就在。”
夜风里,寒铁刺的青光、星纹的银辉、守护碑的金光混在一起。林青禾知道,月圆夜会是一场硬仗,但她不怕 —— 有吴石弓的醒悟,有全村人的齐心,还有曾五华留下的银镯子在守护碑上闪着光,那颗阴谋的种子,永远长不出恶花。
她摸了摸怀里的黑布碎片,又摸了摸令牌,轻声说:“曾婆婆,放心吧,我们会守住灵田,守住家,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风掠过她的耳边,像曾五华的回应,轻得像声鼓励,却坚定得像颗定海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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