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子祖师手札的发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充满生机的种子,迅速在阮喃喃心中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几日,她的心思几乎全都扑在了那本深蓝色的册子上,尤其是关于酿造野莓酒的那几页,被她反复研读,几乎能背下来。
“师兄你看,祖师说须得选用完全熟透、色泽深紫的野莓,不可带有青涩,否则酒味会酸涩。”
“还要挑选晴朗天气采摘,沾了雨露易腐坏。”
“捣碎时不能用铁器,需用木臼或石臼……”
她捧着书,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在陆云霁耳边絮絮叨叨,核对每一个细节。
这日,天公作美,碧空如洗,正是采摘的好时机。
两人便提着竹篮,往后山那片生长着茂密野莓的向阳山坡走去。
时近初夏,野莓果然大多已成熟,一簇簇深紫色的果实掩映在绿叶之下,如同缀满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果香。
阮喃喃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避开枝条上的小刺,开始采摘。
她专挑那些颜色最深、个头最饱满的,动作轻柔,生怕碰破了果皮。
陆云霁也在一旁帮忙,他手指灵巧,采摘的速度极快,且颗颗完好。
不一会儿,两个竹篮底部便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紫黑色野莓。
“够了够了!”
阮喃喃看着满篮的成果,心满意足,
“祖师说第一次酿,不宜太多,这些刚好!”
回到小院,便是按照手札记载的步骤进行处理。
清洗、晾干、去除果柄。接着便是捣碎环节。
陆云霁取来一个干净的石臼,将一部分野莓放入,用木杵轻轻捣压。
紫色的汁液很快沁出,浓郁的果香瞬间迸发,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愉悦的甜醉气息。
阮喃喃在一旁看得跃跃欲试,也上手尝试了几下,弄得指尖都染上了紫红色,却乐此不疲。
按照比例加入适量的野蜂蜜作为发酵的引子,再将这混合了果肉与汁液的粘稠浆液倒入一个早已洗净、晾干的阔口陶罐中。
“最后一步,密封,置于阴凉通风处……”
阮喃喃踮着脚,看着陆云霁用油纸和细绳将陶罐口仔细封好,又将其搬到了厨房角落最阴凉的位置。
她拍了拍陶罐,像是完成了一个庄严的仪式,充满期待地说:
“接下来,就交给时间啦!静虚子祖师保佑,一定要成功啊!”
这自酿果酒的尝试,无关风月,只为体验一份从祖师手中传承下来的、自给自足的乐趣,为这谷中生活增添了一抹甜蜜的期待。
除了酿酒,手札中记载的那些简易机关也引起了阮喃喃极大的兴趣。
其中有一种利用绳索、竹篾和铃铛制作的、用于警戒小动物偷吃药圃草药的小机关,结构简单,却颇为巧妙。
“师兄,咱们药圃里那几株快开花的七星草,老是好像有被什么东西啃过的痕迹,我们试试这个好不好?”
阮喃喃指着书上的图解,跃跃欲试。
陆云霁看了看那几株长势喜人、即将绽放淡紫色小花的七星草,点了点头。
制作这种小玩意儿对他而言毫无难度。
他找来合适的材料,依照图解,手指翻飞,很快便制作出了几个小巧的机关。
在阮喃喃的“指挥”下,他们将机关布置在药圃的周围,那些细若发丝的触发绳索巧妙地隐藏在草丛中,末端连着的小铃铛则挂在稍远处的竹枝上。
布置完毕,阮喃喃兴奋地躲到远处,让陆云霁去触发机关。
只见陆云霁青衫微动,脚尖轻轻碰触了一根隐蔽的绳索。
“叮铃铃——”
清脆的铃音立刻在宁静的院中响起,虽不刺耳,却足够引人注意。
“成功啦!”
阮喃喃高兴地拍手跳了起来,仿佛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看以后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家伙敢来偷吃我们的草药!”
这小小的成功让她成就感爆棚,整个下午都围着药圃转悠,检查机关的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陆云霁看着她那认真投入、仿佛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眼底不由地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守护这片药圃,守护这份宁静,或许并不需要惊天动地的武功,有时就是这样一点充满巧思和生活趣味的小小举措。
天气说变就变,午后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分却忽然阴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点打在院中那几株宽大的芭蕉叶上,发出“噗嗒噗嗒”的声响,节奏分明,别有一番韵味。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户外活动,两人便移步至书房檐下。
阮喃喃摆开了棋盘,缠着陆云霁教她下棋。
忘忧谷中备有围棋,大师兄李沐风颇好此道,以往回谷时,偶尔会与师父或陆云霁对弈几局。
陆云霁的棋风一如他的性格,沉静、内敛,布局深远,善于防守,往往在不经意间已占据优势,后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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