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霜刚染黄桂树的枝桠,医馆院角的薄荷苗就生出了异样 —— 翠绿的叶片上,竟沾着细碎的褐黄色沙粒,像被漠北的风沙吹过,叶尖的脉络里还缠着极细的沙线,轻轻一碰,沙粒就簌簌落下,在青石板上堆出小小的沙痕。林薇刚用软毛刷拂去叶片的沙粒,就见苏沐举着片干枯的荷叶跑进来,荷叶边缘沾着漠北特有的粗沙,叶心还压着半张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写着:“漠北黑水城遭‘沙淤瘴’,牧民咳沙、肤结痂,地脉沙堵,盼地脉守护者速至 —— 漠北牧人乌力罕”。
“是乌力罕的信!” 林薇指尖触到荷叶上的粗沙,瞬间觉出一股干燥的滞涩感,像有细沙顺着毛孔往肺里钻。沈知远刚把新晒的薄荷叶片收进布包,闻言立刻放下布包,接过羊皮纸凑近闻了闻 —— 除了沙粒的干燥气息,还裹着股焦糊的草药味,“是‘沙淤瘴’!之前在《守脉传承录》里见过记载,多因漠北地脉沙化、沙粒与瘴气结合所致,沙淤侵体,会让牧民呼吸困难、咳出沙粒,严重的还会在皮肤表面结沙痂,堵住毛孔,危及性命。”
陆衍从城外药田回来,背上的竹篓里还装着带露的沙参和川贝 —— 这些都是润肺清淤的草药,他见了薄荷苗的沙痕,脸色瞬间凝重:“我今早去药田时,发现靠近地脉的几株薄荷竟枯萎了,根须里还缠着细沙,当时以为是秋旱导致的沙化,现在看来,是漠北的沙淤瘴顺着地脉,已经影响到长安的药田了。” 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守脉传承录》,翻到 “漠北沙语石” 章节:“书里写着,黑水城地宫藏有‘沙语石’,能与漠北地脉共鸣,疏通沙淤;若沙语石能量减弱,地脉就会沙堵,滋生沙淤瘴 —— 看来这次不仅要治病,还得激活沙语石,才能断了瘴气源头。”
“明日一早就动身去漠北。” 林薇将荷叶和羊皮纸小心地收进竹篮,薄荷苗的叶片突然剧烈抖动,沙线竟顺着叶脉往她手腕上爬,像是在催促,“苏沐,你留在医馆,用沙参和川贝煮水给百姓喝,能提前预防沙淤侵肺;要是有百姓出现咳沙的症状,就用‘梨膏糖’润肺,记得叮嘱他们少去沙尘多的地方。”
“我跟你们去!” 小石头抱着备用的薄荷苗跑出来,小脸上沾着点药粉,却格外认真,“上次在钱塘我帮着分清浊汤,这次还能帮你们看薄荷苗的动静,它一有沙粒增多,就说明沙淤瘴离得近了!” 苏沐想拦,却见孩子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薄荷叶片和梨膏糖,“我还带了这个,要是遇到沙尘,含块梨膏糖能润肺,之前沈叔叔教我的。” 林薇摸了摸他的头,将之前从黑水城带回的沙语石残片塞进他手里:“好,但你要答应,沙暴天气绝不外出,待在帐篷里别乱跑。”
往漠北去的路比想象中更艰难。越靠近黑水城,风沙就越大,狂风卷着沙粒,像无数把小刀刮在脸上,连呼吸都带着粗粝的沙感。小石头抱着薄荷苗坐在马车里,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要薄荷苗的沙粒一增多,就赶紧提醒:“林姐姐,前面的地脉沙堵得厉害,薄荷苗的叶子都快被沙盖住了!”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见远处的沙丘泛着异样的褐黄色,连耐旱的骆驼刺都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沙杆。
黑水城外围早已站着个穿胡服的汉子,正是乌力罕。他手里握着根马鞭,马鞭上沾着厚厚的沙粒,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焦急的眼睛,见林薇一行人过来,连忙上前拱手:“你们可来了!沙淤瘴已经蔓延到三个牧民帐篷,老人和孩子咳得最厉害,有的还咳出了带血的沙粒,皮肤结的沙痂都抠不下来!”
帐篷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糟。十几个牧民挤在帐篷里,盖着破旧的羊毛毯,咳嗽声此起彼伏,有人咳着咳着就吐出带沙的痰液,落在羊毛毯上,瞬间结成小小的沙块。沈知远立刻掏出脉枕,给一个咳得最厉害的老牧民诊脉 —— 指尖刚搭上腕子,就觉出脉象急促而滞涩,像被沙粒堵了气道,“沙淤已经侵了肺腑,得先用沙参、川贝熬‘清淤润肺汤’,把肺里的沙粒排出去,再用薄荷油和羊毛脂混合,给大家涂抹皮肤,软化沙痂。”
林薇跟着乌力罕去看黑水城地宫,薄荷苗的叶片刚靠近地宫入口,就剧烈地抖动起来,沙线泛着刺眼的褐黄色。她蹲下身,拨开入口的沙粒,发现地宫的石门被厚厚的流沙堵了大半,门缝里渗着淡褐色的瘴气,闻着让人喉咙发紧。“沙语石应该在地宫深处。” 林薇伸手去推石门,指尖刚碰到流沙,就觉出一股强大的阻力,“这流沙不是普通的沙粒,是地脉沙堵形成的‘淤沙’,越推越实,再不想办法疏通,地宫都会被流沙埋了。”
“可现在没人有力气挖流沙啊。” 乌力罕叹了口气,牧民们要么去照看生病的家人,要么去加固帐篷,连抬工具的人都凑不齐,“之前去附近的驿站请人,可驿站也被沙淤瘴影响,顾不上这边。” 林薇正犯愁,就见远处的沙丘后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竟是陆衍,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药农和牧民,手里扛着铁锹、锄头,还有几个牧民牵着骆驼,骆驼背上驮着装满草药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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