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村长。
当老村长听闻又在芦苇荡发现了“大宝贝”,而且这次是只有皇帝贵人们才能享用的珍珠时,他脸上的皱纹只是微微动了动,异常平静地“哦”了一声。
不是不震惊,实在是这大半年来,跟着林小薇经历的惊喜太多,从高产麦种到草纸,从桐油到橡子豆腐,他的神经早已被锻炼得坚韧无比。
此刻就算林大山说在山里见到了玉皇大帝,他估计也能面不改色地捋捋胡子。他平静地吩咐儿子去通知各家话事人——又开会了。
而村里那些主事人,一听到“开会”二字,眼睛瞬间就亮了,仿佛听到了发财的号角!
上一次开会定了公分制和集体开荒,带来了丰收;上上次开会说了建围房,如今家园初具规模;再往前……每次开会都有好事!一个个喜得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趿拉着就冲出了家门,生怕去晚了漏掉什么关键信息。
好事不快去,那绝对是思想有问题!
不一会儿,村长家不大的堂屋就又挤满了人。
林大山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乡亲,我们家在芦苇荡发现了一种河蚌,能产出只有皇帝陛下和贵人们才能用的珍珠!价值不可估量!我家小薇,打算开课,教大家如何不伤河蚌,安全地取出珍珠!”
底下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和议论声。珍珠!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这时,村里的“大聪明”林大河叔挠着头,提出了疑问:“大山啊!河蚌那玩意儿又不值钱,河里多的是。想要珠子,直接砸烂了不就得了?干嘛费那老鼻子劲儿去学怎么取珠子?多麻烦!”
林大山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想,他按照女儿叮嘱的,语重心长地回道:“大河兄弟,万万不能这么想!河蚌现在看着是不值钱,可你要是图省事,见一个杀一个,河里的蚌死一只就少一只!咱们倒是得了眼前的利益,可我们的子子孙孙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以后指着空河骂祖宗吗?不能光顾着我们自己享福,不管后人死活啊!”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家小薇说了,这叫——可持续性发展!杀鸡取卵,那就是自取灭亡!”
“小薇建议,咱们每年只在冬季农闲时,集中取一个月的珠子,而且取完之后,要把处理好的河蚌放回河里休养生息。这样才能细水长流,这才是真正长久的财路!”
老村长在一旁听着,听到“关乎子孙后代活路”时,花白的眉毛一抖,手中的拐杖用力杵着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声音威严:“都听见了吧!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不懂就别瞎嚷嚷!跟着薇丫头干,准没错!”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今天,我老头子就在这里立一条规矩,回头就写进族规!以后咱们村,采蚌限时一月,严禁偷采、乱采!必须严格按照薇丫头教的法子来,不准胡乱杀蚌,谁敢杀鸡取卵,坏了规矩——逐出家族!”
“逐出家族?!”众人闻言,皆是浑身一凛!
在这个宗族观念极强的时代,这几乎是最严厉的惩罚了!连原本有些小心思的外姓田家人,也立刻低下头,不敢再有异议。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肃性。
会议结束后,各家各户立刻回去紧张地商量,该派谁来学习这门关乎家族未来和规矩的新手艺。
最终,选出来的都是十几户人家里最年轻、最心灵手巧的大闺女和小媳妇。
到了开课这天,临时布置的“学堂”——一个宽敞的工棚里,十几张简陋的木桌整齐排列,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几样奇怪的、闪着金属寒光的工具(林小薇从系统兑换的基础手术器械仿古版),桌子底下还放着一个水桶,里面是活蹦乱跳、用来练手的河蚌。
村长也拄着拐棍,早早坐在了第一排,他上次错过了弹棉花课,这次说什么也得亲自来听听这神奇的“农学课”。
林小薇站在前面,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既紧张又好奇的年轻面孔,以及村长爷爷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
微微一笑:“乡亲们,今天是我们农学班的第二课,我要教大家的是——如何不伤害河蚌,安全地取出珍珠。”
她拿起工具,开始一步步讲解:
“第一步,消毒。”她举起手中的小刀和镊子,“大家桌上的工具,我都已经用高温和烈酒处理过了,这叫消毒。”
花婶子的女儿小荷大胆提问:“小薇姐,啥是消毒啊?”
林小薇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问得好!消毒,就是用酒、火或者沸水,杀死我们看不见的、会让我们生病的小虫子(微生物)。河蚌也一样,给它动‘手术’前,工具干净,它就不容易得病死去。”
“第二步:让河蚌放松并开口。”她拿起一个河蚌,放在桌上。
“不能硬来。先让它在水里静养,自然放松。然后,像这样……”她拿起一个特制的小木楔(开口器),精准地找到河蚌后端微小的出水孔和进水孔,“从这里轻轻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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