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把那块烧焦的布片放进银盘,火光照出上面四个炭黑的字——“血月临朝”。周怀安站在文华殿中央,伸手接过盘子,指尖碰了碰布片边缘,没有说话。
户部尚书、兵部侍郎、御史大夫三人已在殿内等候。他们接到急召,从家中赶来,衣袍都未换。
“陛下走前留下的名单。”周怀安将一份抄录递过去,“永安侯昨夜派人出城,镇国公今晨收岭南密信。这两处,和赵铁衣供词里的联络人对得上。”
兵部侍郎快速翻看:“岭南赵氏拨款十万两给赵铁衣府上,这笔钱经三家商号转手,最后落进镇国公私账。”
御史大夫皱眉:“宗室勾结边将,已是谋逆重罪。但他们根系深厚,贸然动手,怕激起连锁反应。”
“不能等。”周怀安放下银盘,“司星辰吐出这布片,是警告。若我们不动,他们就会动。”
户部尚书点头:“议事团有陛下亲授职权,可代行决断。只要证据确凿,不怕他们反咬。”
“那就定下行动。”周怀安走到沙盘前,“禁军右卫已封锁永安侯府与镇国公府外围,切断一切通信。寅时三刻,同时入府查办。”
兵部侍郎起身:“我带人去永安侯府,持陛下手谕,当场宣读罪名。”
御史大夫接话:“我去镇国公府,搜查密室文书。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户部尚书沉声说:“我会调户部账册比对资金流向,确保每一条线索都能落地。”
周怀安看着三人:“记住,只抓首恶,不扰百姓。陛下要的是稳,不是乱。”
三人领命退出。
殿外天色未亮,风刮得旗杆吱呀响。绿芜低声问:“要不要再等等?万一证据不足……”
“没有万一。”周怀安盯着远处两座府邸的方向,“陛下留下这张网,就是为了今天。我们不出手,就是失职。”
寅时三刻,北风正烈。
兵部侍郎带着二十名禁军撞开永安侯府大门。家奴上前阻拦,被当场按倒。永安侯披着外袍冲出来,脸色发青:“你们敢闯皇族府邸?谁给你们的胆子!”
兵部侍郎展开黄绢诏书:“奉女帝旨意,查办谋逆案。永安侯私通叛将赵铁衣,收受岭南赃款,勾结敌军意图兵谏,罪证确凿。现予拘押,押送大理寺审讯。”
永安侯冷笑:“荒唐!我是先帝亲封的侯爵,血脉纯正。你们这些小官也配动我?”
话音未落,一名禁军呈上一个木匣。兵部侍郎打开,取出一叠信纸:“这是你与赵府旧部往来的密信副本,用暗语约定粮道调度时间。笔迹已由刑部比对确认。”
又有一名校尉捧着账本上前:“这是金家布庄的流水记录,显示您名下商号接收过岭南十万两银票,三日后转出八万两用于购置兵器。”
永安侯脸色变了。
兵部侍郎下令:“绑。”
几名禁军上前,将他双手反剪,套上铁镣。
与此同时,御史大夫率人进入镇国公府。
府中上下已被控制,仆役跪在院中不敢抬头。御史大夫直奔后堂密室,一脚踹开门。
墙上挂着地图,标注着京畿各营驻地。桌上摆着蜡丸、火漆印章,还有一个未写完的名单,列着十余位宗室长老的名字。
“找到了。”随行文书拿起蜡丸,“里面是加密书信,内容涉及策应边境溃败,逼宫退位。”
镇国公被押进来时腿软,扑通跪在地上:“我没有参与……这些都是别人放的……”
“别人?”御史大夫将名单摊开,“这些人全是你的门生故旧。你府上的管家昨夜试图烧毁账本,已被拿下。他说,是你让他处理的。”
镇国公张嘴,说不出话。
“带走。”御史大夫挥手。
同一时间,其他涉案宗室长老陆续被捕。有人拒不开门,被破墙而入;有人试图翻墙逃跑,摔断了腿;还有一人当众咆哮“女帝非正统”,被禁军直接拖走。
天刚蒙蒙亮,所有嫌犯已被关入地字监。
大堂之上,户部尚书主持初审。
第一位长老被带上堂,依旧昂头:“女帝年幼,摄政擅权。我等身为宗室,匡扶社稷,何罪之有!”
户部尚书翻开卷宗:“登基诏书在此,陛下乃先帝唯一遗诏承嗣,百官见证,天下共认。你说她非正统,是质疑先帝遗命?”
长老不语。
“再看这条。”御史大夫站出,“三名说书人已被捕,供出受某宗室管家指使,散布‘赵将军忠心’谣言,意图煽动民心,动摇朝廷威信。这名管家,是你府上的。”
长老额头冒汗。
周怀安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狱卒,押着另一名长老。那人一见堂上众人,立刻跪下:“我招!我们计划在陛下亲征途中发动兵变,逼她退位,拥立新君……”
堂上哗然。
户部尚书拍案:“供词画押,移交大理寺。”
周怀安下令:“所有党羽关入地字监,与赵铁衣同牢,禁止会面。饭菜统一试毒,每日点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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