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焦焦看着陆昭烈灼灼的目光,脑子飞快转动。
实话不能说,但完全搪塞过去,以他的性子,肯定刨根问底,说不定还会冲动坏事。
她灵机一动,脸上瞬间换上几分委屈和后怕,声音带着点颤:“我……我睡不着,心里憋闷,就想偷偷溜出来透透气结果……结果在那边巷子里遇到两个醉酒的兵痞,他们想拉扯我,我吓坏了,拼命跑,衣服也刮破了,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她说着,还配合地瑟缩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沾满灰尘的衣裤和方才被木筐剐蹭出的细小划痕。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既解释了为何深夜在此、衣衫狼狈,又完美掩盖了兵部之行。
陆昭烈一听,果然怒火中烧,虎目圆睁:“什么?!哪个营的混账东西敢欺负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扒了他们的皮!”他气得拳头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别!”林焦焦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真冲去找人算账
“他们喝醉了,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样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闹大了,我被太后知道私自出宫,更要受责罚了。”她眼巴巴地看着陆昭烈,带着恳求。
陆昭烈看着她小鹿般惊惶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软了,怒火也化成了心疼。
他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说地披在林焦焦身上,将她裹紧:“穿这么少,又受了惊吓,赶紧回去!以后万万不可再一个人晚上跑出来了,听见没?
真想透气,告诉我,我找机会带你出来!”
他笨拙地表达着关心,语气却异常坚定。
林焦廉裹着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皂角气息的外袍,心里微微一动,低声道:“知道了,谢谢。”
“我送你到宫墙下。”陆昭烈护着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才带着她往宫墙一处他知道的、守卫相对松懈的角落走去。
两人刚离开不久,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暗处缓步走出,正是四皇子谢瑾瑜。他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温润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意。他本是接到线报,说西苑宫墙附近有异动,特意前来查看,却没想看到了这样一幕。
陆昭烈还有林焦焦那明显经过一番奔波的模样他们二人深夜在此私会?所为何事?
谢瑾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
他这个表妹,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而更高处的角楼阴影里,萧染懒洋洋地倚着栏杆,将下方谢瑾瑜的出现也看在眼里。他嗤笑一声,指尖的铜钱消失不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低声自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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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焦焦有惊无险地翻回宫墙,靠着陆昭烈那身宽大的外袍遮掩,总算溜回了慈宁宫偏殿。
她迅速换下夜行衣,处理好痕迹,躺回床上时,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
兵部这一趟,简直耗尽了她的心力。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精神依旧有些萎靡。
春桃和夏禾只当她是前段时日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伺候得更加小心。
午后,她正恹恹地靠在窗边晒太阳,姜尚宫却来了,说是永嘉郡主伤势见好,惦记着她,请她过去说说话。
林焦焦精神一振!永嘉能见客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立刻收拾了一下,跟着姜尚宫去了永嘉郡主的寝宫。
永嘉郡主半靠在软枕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见到林焦焦,她眼睛一亮,挣扎着想坐直些。
“快躺着别动!”林焦焦赶紧上前按住她,握住她的手,眼圈忍不住红了,“你吓死我了!”
永嘉郡主反握住她的手,力道虚软,却带着暖意:“我命大,死不了。”她屏退了左右,只留了两个心腹宫女在门外守着,这才压低声音,急切地问:
“焦焦,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收到你让阿阮递的字条,去了锦鳞池那边,还没找到你说的什么柳枝,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林焦焦也压低了声音,将萧染提供的线索、柳叶宫女失踪、耳坠是仿造等事快速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与萧染交易的具体细节。
永嘉郡主听得柳眉倒竖,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是有人陷害!张贵妃那个没脑子的,肯定是被人当枪使了!还有顾晏廷那个小人,在外面败坏你名声,我饶不了他!”
“顾晏廷摔断腿的事,是你做的?”林焦焦惊讶。
永嘉郡主哼了一声:“我倒是想!是陆昭烈那个憨子干的!他听说顾晏廷在外面胡说八道,气不过,找人套麻袋把他揍了一顿,扔酒楼后巷了!活该!”
林焦焦:“……”
“不过,”永嘉郡主神色凝重起来,“背后设计之人,手段阴狠,一石二鸟,其心可诛。
焦焦,你在宫里要更加小心。”
林焦焦点头:“我知道。你自己也是,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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