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林晚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画前,看着评审和在场的观众,开始讲解:“大家好,我这幅画叫《雪槐图》,画的是我生活的老巷——槐树巷,冬天雪后的样子。”
她抬手轻轻拂过画框边缘,指尖似乎还能触到去年冬天的凉意:“去年冬至那天下了场大雪,我早上推开窗,整个老巷都白了。青石板路被雪盖得严严实实,只有巷口张叔馄饨摊的煤炉冒着点热气。我裹着棉袄走到槐树下,就看见这棵老槐树的枝条上积满了雪,阳光一照,雪粒子像碎钻似的闪。”
说到这儿,林晚的声音软了些,眼里也漫上暖意:“我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看了好久,雪花落在脸上凉丝丝的,风刮过槐树枝桠,雪簌簌往下掉,落在我的围巾上。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把这个样子画下来——不是那种冷冰冰的雪景,是有烟火气的、暖乎乎的老巷的冬天。”
一位戴眼镜的评审轻轻点头,拿起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林晚定了定神,继续说:“画的时候,我特意把馄饨摊的热气画得淡一点,让它飘向槐树,就像巷子里的人总爱围着槐树聊天一样。还有树枝缝里那点绿色,是我故意留的——这棵槐树在老巷里长了上百年,再冷的冬天,它都能熬过去,等春天一到就冒新叶。我想让看画的人知道,冬天再长,也有盼头。”
“您说的槐树巷,现在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吗?”另一位评审问道,语气里带着好奇。
林晚立刻点头,眼里亮起来:“能!现在春天到了,槐树叶都展开了,巷口张叔的荠菜馄饨正鲜,邻居们还是爱坐在槐树下晒太阳。我还在画老巷的春景,想把巷子里的月季花、奶奶晾在院子里的床单,还有念念追着小黄狗跑的样子都画进去。”
陈屿站在台下,看着林晚认真讲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没说提前准备好的漂亮话,只讲了老巷的日常,可偏偏就是这些细碎的小事,比任何技巧都动人。
讲解结束后,林晚鞠了一躬,慢慢走下台。陈屿赶紧迎上去,递过一杯温水:“讲得特别好,刚才评审都在点头呢。”
“真的吗?”林晚接过杯子,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我刚才怕自己忘词,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没看出来,”陈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说起槐树下的雪的时候,眼睛都在亮,比画还好看。”
终选结束后,评审们需要单独讨论打分,让画家们在展厅外等候。林晚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攥着衣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展厅的门。陈屿坐在她旁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别着急,不管结果怎么样,你的画已经让大家记住了槐树巷,这就够了。”
“可我还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老巷,”林晚小声说,“想让他们知道,不是只有高楼大厦才好看,老巷的青石板路、老槐树,还有邻居们的笑脸,也值得被看见。”
正说着,展厅的门开了,工作人员笑着走出来:“林晚女士在吗?评审们想请您再进去一下。”
林晚心里一紧,跟着工作人员走进展厅。几位评审都站在《雪槐图》前,戴眼镜的评审率先开口:“林女士,您的画很有温度,我们一致同意,给您颁发‘最佳生活气息奖’。下周开展的时候,我们想把您的画放在展厅C位,旁边再放几张槐树巷的实景照片,您觉得可以吗?”
林晚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眶瞬间热了:“可以!太可以了!谢谢你们,谢谢!”
走出美术馆的时候,林晚还觉得像在做梦。陈屿拿着获奖证书,笑着说:“现在可以告诉奶奶和邻居们了吧?咱们老巷的画家获奖了!”
“要告诉!”林晚掏出手机,立刻给奶奶打了电话,声音都在抖:“奶奶,我获奖了!美术馆给我发了奖,还把我的画放在C位!”
电话那头的奶奶笑得特别大声,还能听见念念在旁边喊:“晚晚姐姐好厉害!我要去市里看姐姐的画!”
挂了电话,林晚看着陈屿,突然扑进他怀里:“谢谢你啊,要是你没让我把画寄过来,我现在还在画室里瞎琢磨呢。”
陈屿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你自己的画好,也是老巷给了你这么多故事。走,咱们去买个蛋糕,回去跟奶奶他们好好庆祝庆祝。”
两人在市里买了个小蛋糕,还特意买了念念爱吃的草莓。开车回老巷的时候,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巷口,张叔的馄饨摊前还围着几个人,奶奶正站在巷口张望。
“奶奶!”林晚刚下车就喊了一声。
奶奶赶紧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摸了又摸:“获奖了?快让奶奶看看证书!”陈屿把证书递过去,奶奶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最佳生活气息奖……咱们晚晚真有出息!”
念念也跑过来,抱着林晚的腿:“姐姐,什么时候去看你的画呀?我要跟我的小朋友说,我姐姐的画在美术馆里!”
“下周开展,到时候咱们全家都去,”林晚蹲下来,刮了刮念念的鼻子,“还要请张叔、王阿姨他们一起去,让大家都看看咱们老巷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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