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把碎玉轩的窗纸染成浅金,春红就踩着小碎步溜进我院子,手里端着个描花瓷盘,盘里躺着两块还冒热气的桃花糕,油糖香裹着桂花香,勾得人胃里的馋虫直打转。
“姑娘!昨儿剩的面团我又蒸了两笼,这次没放太多糖,你尝尝!” 她把盘子往石桌上一放,手还在围裙上蹭了蹭,昨儿得的那支银钗别在发间,衬得她脸蛋红扑扑的,活像枝刚沾了露水的桃花。
春桃端着铜盆打水经过,凑过来看了眼:“哟,春红你这手艺,再过阵子都能去御膳房当差了!不过话说回来,昨儿内务府那话你听见没?军机处选宫女呢,听说要手脚麻利还得嘴严的,你说咱们这儿谁能去?”
春红刚咬了口糕,含混不清地接话:“肯定得是姑娘啊!姑娘心细又聪明,就是……” 她话没说完,就见秋菊从院门口跑进来,手里攥着个烫金帖子,脸都白了:“姑、姑娘!八皇子府的人来了!说八皇子请您去瑞王府喝茶!”
“噗 ——” 春桃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铜盆 “当啷” 一声撞在石阶上,“八皇子?就是那个长得跟画里仙儿似的瑞王?他找姑娘干嘛?该不会是…… 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你胡说什么呢!” 春红赶紧捂住她的嘴,“八皇子可是出了名的贤王,哪能是黄鼠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热闹,我却盯着那烫金帖子发愣 —— 帖子上绣着缠枝莲纹样,边角还缀着颗小珍珠,触手温凉,隐约能摸到股温和的念力,底下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像溺水之人抓着浮木似的。
“姑娘,别去啊!” 若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件刚绣到一半的披风,脸色比秋菊还白,“我听府里老人说,瑞王爷心思深,跟他打交道得提着十二分心,你身子刚好,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
我捏了捏帖子,感知到若兰念力里满是 “怕我受欺负” 的担忧,心里暖得发颤。正想开口,院门口传来个温声细气的声音:“苏姑娘,我家殿下已在府中备好了清茶点心,还请姑娘移步。” 抬头一看,是个穿月白长衫的小厮,眉眼弯弯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飘出股清甜的梨花香。
“你家殿下找我,可有要事?” 我故意放缓语气,指尖悄悄触到小厮的袖口 —— 念力里没有恶意,只有 “殿下交代的事得办好” 的谨慎,还有 “姑娘要是不去,殿下该失望了” 的无奈。
小厮笑着躬身:“姑娘去了便知,我家殿下说了,绝无半分刁难之意,若是姑娘不放心,可让这位若兰姑娘一同前往。”
若兰还想劝,我却摇了摇头 —— 八皇子突然相邀,定然是冲着我的【执念共鸣】来的,躲是躲不过,倒不如去探探虚实。我把帖子揣进怀里,又摸了摸兜里的半块玉佩,那温润的触感让我踏实了些:“好,我跟你走,只是劳烦等我片刻,我换件衣裳。”
去瑞王府的路上,马车走得极稳,窗外掠过御花园的秋景,枫叶红得像燃着的火,银杏叶落了一地金黄。我掀开车帘一角,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的军机处偏房,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当作响,不知胤宸此刻是不是还在里面批阅文书,那股能冻住念力的寒气,此刻倒让我莫名想起现代冰箱里的冰可乐,又冷又让人惦记。
“姑娘,到了。” 小厮的声音把我拉回神,掀开车帘一看,瑞王府的大门气派却不张扬,门口的石狮子旁摆着两盆开得正盛的秋海棠,往里走是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风一吹,落了满身的桂花雨。
“苏姑娘,久等了。” 胤暄就站在花园的凉亭里,穿着件月白锦袍,手里摇着把折扇,笑得温温和和的,活像从话本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他身边的石桌上摆着套青瓷茶具,还有碟刚摆上的松子糕,热气腾腾的。
我刚走近,就被股温和的念力裹住,像晒着暖阳似的舒服,可再往深探,却触到股尖锐的疼痛,像有根细针在扎心脏,还裹着层淡淡的黑暗,像发霉的锦缎,看着光鲜,内里早烂透了。
“姑娘请坐。” 胤暄给我倒了杯茶,茶汤清澈,飘着片干桂花,“前几日在御花园匆匆一见,便觉得姑娘气质不凡,今日请姑娘来,是有件私事想求姑娘帮忙。”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感知到他念力里的痛苦突然翻涌起来,像煮沸的水似的,还有 “她肯定能帮我” 的期待,混杂着 “不能让她看出我怕疼” 的倔强。我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故意装傻:“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宫女,能帮殿下什么忙?”
胤暄突然收起笑容,折扇 “啪” 地一声合住,指尖微微发颤:“姑娘不必瞒我,我知道你能感知人心。我身上…… 有个诅咒,每到夜里就疼得厉害,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心,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我听说姑娘有特殊本事,能不能…… 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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