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房的烟筒又冒起了黑烟。
不是那种炼丹时的清烟,是烧柴火的黑烟,裹着火星子往上蹿,把天边的云彩都染成了灰黑色。林九蹲在炉渣堆前,手里的小耙子扒拉着滚烫的灰烬,火星子溅在他的灰布袖口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九儿,慢点扒,别烫着手。” 负责添柴的老张头往炉膛里塞了块松木,火苗 “轰” 地窜起来,映红了他满是皱纹的脸,“这些炉渣都是炼丹剩下的,除了点火星子,啥宝贝没有,犯不着这么仔细。”
林九没说话,耙子在灰堆里轻轻一划,碰到个硬东西。
不是石头。
石头没这么光滑。
他放慢动作,用手指拨开周围的热灰,一块巴掌大的玉牌露了出来。玉牌是淡金色的,上面蒙着层灰,看着跟块普通石头没啥两样,但指尖一碰,就感觉到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指缝往骨子里钻。
“这是啥?” 老张头凑过来,烟袋锅子差点戳到玉牌上,“看着像块玉,该不会是哪个炼丹师掉的吧?”
林九把玉牌捡起来,在衣角上蹭了蹭。
灰掉了,玉牌露出真面目 —— 淡金色的底子上,刻着个古朴的 “炼” 字,字的边缘镶着圈细金线,在火光下闪着微不可察的光。背面还有行小字,像是某种印记。
“不认识。” 林九把玉牌揣进怀里,继续扒拉炉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能是谁不小心丢的,我先收着,回头问问。”
老张头 “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在丹炉房待久了,捡到个把玉佩、药鼎碎片啥的不稀奇,大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可他没看到,林九揣玉牌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百炼神工宗的核心令牌,持有这牌的人,在他们宗门买任何东西都能打九折,连宗主都得给三分面子。
昨天晚上,灵傀偷偷把这牌埋进炉渣堆时,还特意用灵力温养了三个时辰,确保它带着 “九师” 的气息,又不会太扎眼。
“九儿,差不多就歇了吧,天快黑了。” 老张头磕了磕烟袋锅子,火星落在地上,“我听外门的人说,宗主从百炼神工宗回来了,好像不太高兴,你回去路上当心点,别撞上他老人家。”
林九心里 “咯噔” 一下。
秦昊回来了?还不高兴?
难道玉牌没起作用?
他压下心里的嘀咕,把耙子靠在墙上:“知道了张叔,我这就回去。”
往杂役院走的路上,林九特意绕了段路,往宗主书房的方向瞟了一眼。
书房的灯亮着,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秦昊的声音,像是在跟谁吵架,语气火急火燎的,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火气。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秦昊的声音撞在窗纸上,嗡嗡作响,“不就是块破令牌吗?凭啥对他毕恭毕敬,对我就横眉冷对?”
“宗主息怒,息怒啊!” 是长老的声音,带着点劝哄,“那令牌肯定不一般,您没看李长老的样子,跟见了祖宗似的,说不定是百炼神工宗哪位老祖宗的信物……”
“老祖宗?我看是装神弄鬼!” 秦昊冷哼一声,“等我查出是谁的令牌,非得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给我添堵!”
林九脚步一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躲到棵老槐树后面。
得,看来秦昊还不知道这令牌是他的,不然以那老头的脾气,非得提着剑来问罪不可。
也好。
不知道才好。
他转身往回走,刚拐过弯,就见刘三提着个食盒往这边跑,脸上的横肉颠得像果冻。
“九儿!可算找着你了!” 刘三把食盒往他手里塞,“宗主让我给你送点吃的,说是…… 说是感谢你上次送的灵米。”
林九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是两碟小菜,一碟酱牛肉,一碟凉拌木耳,还有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
“宗主还说啥了?” 林九拿起馒头啃了一口,面香混着酱肉味,还挺好吃。
“没说啥,就让你…… 让你有空去书房坐坐。” 刘三挠了挠头,眼神有点闪躲,“不过我瞅着宗主脸色不太好,你…… 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我就说没找着你。”
林九笑了笑,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没事,我去看看。”
他得知道秦昊到底在气啥,别真是玉牌出了岔子。
往书房走的路上,林九把那块泛金玉牌从怀里掏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玉牌温润如玉,触手生凉,上面的 “炼” 字像是活的,在指尖轻轻发烫。
他把玉牌塞进袖袋,拍了拍 —— 就凭这牌,秦昊再火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书房门没关严,留着道缝,里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 那斩妖剑确实不错,削铁如泥,还带辟邪的功效,老祖肯定喜欢。” 是长老的声音,带着点讨好,“就是那价钱…… 实在太高了,打了九折还花了我们十万灵石,心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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